“那你要是在飞伦敦的路上遇到了空难,不是更可惜吗?”林梓希眺望天际,“东元,我们现在就很好,你很好,可惜,我在伦敦,我怕你在飞来找我的路上遇见了空难,那太可惜了。”
这回姜东元懂了,本能的想反驳她,想说我才不想去伦敦,更想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到不了伦敦。可就是想去伦敦的他没办法隐藏自己的心之所向,也清楚自己买不到飞机票上不了飞机的缘由。
姜东元不说话了,人往草坪上一倒,双臂垫在脑后,闭上眼藏起所有的心绪,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难道你想郑京承去伦敦吗?”
“能来伦敦的人很多啊,郑京承可以,元彬可以,很多人都可以。”林梓希重新拿起速写本,画还未完成的含羞草,“我只是不希望那是你,要是有一天,你变成了我的大姐夫,那真的太可惜了。”
‘姐夫’一词让姜东元恍惚了片刻,继而又变成了恍然。林家三位公主,大公主的婚姻屡次见报都是丑闻。从结婚是大公主下嫁穷小子,婚后是倒插门的女婿烂泥扶不上墙,集团内部的笑话都变成了全民娱乐了,财富改变人的力量有多大,只看那位最近出现在报纸上的丑闻就知道了。
最新的消息,男方疑似包养小情人。
要是说别的姜东元可能就认栽了,他一直都很清楚双方差距有多大,高攀九天之月只是妄想,他一直也没打算实现那个妄想啊,连努力都没努力过怂得可彻底了。但说大姐夫?把他跟那个渣渣比???
“我有那么糟糕吗!”姜东元不乐意,“我再怎么样也不可能”
“你能接受情人吗?”林梓希歪头看他,轻飘飘的说,“我不想哦,我不想有情人,你想的难道是成为我的情人吗?”
姜东元愣住,“怎么可能。”
“所以啊,你再往前一步,就是未婚夫是丈夫。”林梓希重新回头画画,慢条斯理的给不知情者科普,“在我们家当身无恒产的女婿,首先需要接受再教育,给学历镀一层金好进公司。进公司也就是个橡皮图章,比你职位低的会当你是傻子,比你职位高的不会拿正眼看你,跟你同级的就把你当个橡皮图章,能哄着你的只有攀附权贵的小人。”
“那样的日子数十年如一日,你的爱情得有多伟大,才能如此内耗下去?”
从来没想得那么深远的姜东元,人都还没追到呢,倒是很有信心,“我要是在乎人言还当什么艺人,就算现在我的名声也没多好,也就是圈外不清楚而已,圈内我”卡壳,“反正我也不是人人都喜欢啊。”
林梓希笑了,“那就换个方向,我们如果有孩子了,教育你完全不能插手,你的父母也没资格见我们的孩子,家里可能都不会把孩子留在国内,你的孩子只是名义上是你的孩子,你想单独带他们出去玩可能都需要我父亲同意。这个也无所谓吗?”
这个当然有所谓,姜东元很有所谓的爬起来了,正襟危坐,“我跟你一起偷偷带他们出去玩呢?”
“可能也不行。”林梓希也跟着思索,“会有危险,绑票随时可能发生,带上保镖,我们就没办法偷跑了。”
电影情节照进现实,绑票什么的,姜东元想不到破局的方法,可他还是想说,“只是恋爱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啊。”
这个问题么,林梓希放下笔,看向他,语带调侃,“一位伟人曾经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哦。”
一个半小时后,恨不得一巴掌给傻逼兄弟糊到墙上的河证宇简直要被兄弟气死!
“她连结婚都说出口了,你把这当拒绝???”河证宇卷着剧本当棍子敲兄弟的脑壳,非得大力,恨不得打死他,“这t叫告白!傻逼!!!”
早就被‘一棍’夯倒在沙发上的姜东元躺平任揍,丁点反抗的动作都没有,河证宇也怕真给傻逼打的更傻,到底还是收了手,坐回原位,灌酒带骂人。
河证宇今天也没拍摄,本来在酒店休息,大中午的姜东元来按门铃,这人丧得河证宇都怀疑自己见了鬼,飘着就进门了。大白天就敢现身的冤魂,絮絮叨叨的说着我没指望,一开始就知道没指望还不甘心还自寻死路巴拉巴拉,这些‘鬼话’河证宇都听了八百遍了,都没打算理他。
可冤魂在诉说死因的过程中逐渐出现了什么科学家,含羞草,生物钟,还有啥去伦敦太贵他根本买不起之类的屁话,河证宇逐渐听不懂,逐渐来了兴趣。紧接着就出现,大姐夫,情人、结婚、孩子和耍流氓,到这河证宇听懂了,懂了之后到处找武器揍他。
哪个男人听到喜欢的女人说我不想恋爱想结婚会认为这是一中拒绝?这明明就是表达好感,让你赶紧告白的意思啊!得有多蠢才会认为那是拒绝?这傻逼脑子怎么长的?真就用负五十的智商换了正一百的脸???
河证宇想跟傻逼绝交,不然迟早会有被传染的风险,脑残的杀伤力太大,光是听他说,他都想吐血。
已经被揍得半残,脑袋还嗡嗡作响的姜东元,死尸一样摊在沙发上,开口的话却比揍他的河证宇要清醒理智的多。
“再温柔的拒绝也是一中拒绝,那是她拒绝我的方式,是我们天差地远,你非得强求只会伤害自己的忠告。她当我是朋友,所以没有跟我说,我对你没兴趣。她当我是朋友,也没有选择不跟我说,我知道你对我有兴趣。她站在朋友的位置上帮我分析,这段恋情最好的结果就是无边地狱,你说那是告白,我要怎么跟她告白?”
“我要跟她说,我们只考虑当下就好,不用去想以后?那是她可以对我说的话,因为她才是那个不用去想以后的人。以后她或许能碰到一百个姜东元,可我只能遇到一个林梓希。”
“或者我跟她告白,说我多爱你,说我不在乎,说我只要你,干嘛,拍一部纯爱电影?电影的结局是什么?富家小姐跟穷小子在一起了,happyendg?不是,是没得到我还能自艾自怜,得到了,我会想拉着她共赴黄泉。那才是我们的结局,是不管未来我变了,还是她变了,我们都需要付出莫大代价的结局。”
兄弟突然变得智商爆棚,能讲出无数个例子去论证花园里的林梓希是如何借着一株含羞草拒绝他。河证宇却听得寒毛直竖,面对一个会说人话的行尸走肉的惊悚。
那摊肉泥突然还笑了,笑得居然还挺好看,笑得河证宇倒吸一口凉气,听他说
“搞不好我从来就没认识过林梓希,林小姐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人。”
林小姐迎来了第二位客人,这位客人最近跟助理的关系格外的好,都能让助理免费给他讲点投资建议了。客人起初还说我是来找助理的,借用助理半小时后,才重回花园陪林梓希画画。
林梓希还是在画含羞草,不同的是她这次画的是油画,画里的布局也变了,变成一片害羞草中,有一株格外特殊的含羞草精灵,精灵蜷缩着身体躺在叶片之中,精致小巧,闭目酣睡,很是梦幻。
重回花园的元彬没有打扰林梓希画画,他也没有找林梓希搭话,自顾自的刷着手机,却没有离开,就坐在林梓希身侧安静的陪伴。等待画家的注意力从画上离开的那一刻,才是他开口的机会。
陪伴之人的耐心十分足,从正午等到夕阳,光线暗淡,画家便停笔了。
林梓希没问元彬是来做什么的,她早前还会好奇,如今已经不用问了。元彬也不特意编个理由,他进门需要理由,留下就不用理由了。
天色已晚,晚餐时间。
饭桌上的闲聊主要是元彬说,林梓希听。他能把平凡的小事说得很有意思,她时常会被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