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戚芳芳这样的老师迟誉从小见到大,也太多老师夸他天才,有太多老师会偏心,他们也习惯了区别对待成绩好与差的同学。
可这不应该。
许泽南正踌躇着开口,只见少年落在裤腿旁的手攥紧,他声音清而淡:“有没有那个能力,不是您靠经验随意猜测的。”
戚芳芳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只见迟誉紧抿着唇:“更何况,这世上从来没有百分百的天才,是老师您,只看到了光辉而已。”
沈泽南那时候心跳都要滞停了,他知道迟誉家境优渥,是个天之骄子,但他平时向来尊重同学和老师,如今那么和戚芳芳说话,女人的脸色几乎是瞬间青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戚芳芳只是冷笑说了一声知道了。
而从那天以后,他发现迟誉进出办公室的频率越高,他是几个任课老师的心头爱,只有沈泽南发现了这个异常。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那时的迟誉是在确认戚芳芳有没有信守承诺,他在注意着,温月澄有没有被叫家长。
但少年终究存在天真。
秋日的风透着凉意,温月澄的头发被吹得有些乱,她却没有像从前般捋到耳后。
“为什么?”她像是有些不解,乌黑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迟誉听懂了她的意思,酒杯里的香槟还漾着些波痕,他黑漆漆的瞳仁回视,清磁好听的声音像是随着晚风往她心底钻。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你。”
“好了好了,不提她坏我们心情了。”辛浅抱着温月澄的手臂,此时不远处有人开始捣鼓着话筒,砰磁砰磁的声音响彻在空气中。
这类似噪音的声音持续了许久,底下有人开始不满。
台上的人委委屈屈:“这设备好像是坏了啊。”
他扫视了一圈:“哎——迟誉!过来帮个忙呗!”
这么多年,二班的人依旧记得,有事找迟誉,没事也找迟誉。
迟誉倒没拒绝,这大少爷终是舍得从椅子上起来,温月澄看见他随手整理了一下卫衣的帽子,双手插进兜里,就这么慢慢悠悠地朝台上走去。
他对这些设备依旧熟悉,三下五下就调整好,只是那主持的同学却没放他下去。
“来都来了,迟誉,要不要唱首歌啊?”
作为学校的“名人”,他上台的那一刻就抓住了许多人的目光,听着主持人的话,底下的同学也开始起哄。
迟誉双手还插在兜里,他撩起眼皮,视线却穿过人群,撞进了那穿着粉色针织衫的女人眼里。
只见她眉眼弯弯,红唇一张一合,像是也在附和着。
触上他看过来的视线,她澄亮的眸中笑意愈发明显,一点儿也不嫌事大。
唱一个。
他看清了她的口型。
迟誉就这么轻笑出声,漆黑的眸底蕴着些笑意。他接过话筒,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
男人腿长,一腿轻屈踩在横档上,另一腿就这么懒懒散散地点着地面,整个人松松垮垮地靠着椅背。
他单手敲了敲手机,蓝牙里的音乐缓慢响起时,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