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公主听了二人的回话,似乎多了一丝兴趣。
“姚氏,你抬起头来!”
明蓁依言缓缓抬头,就见厅中的红木贵妃榻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她一袭正红色大衫,华服盛装,风姿绰约,气度不凡。
长宁公主的目光从明蓁面上扫过,眼中也闪过惊艳。
“好一个仙姿玉色的小娘子,怪不得能画出这般飘逸脱俗的美人。”
长宁公主的神色间温柔了几分,语气也和缓下来。
“姚氏,你说这《梳妆图》的绣样是你亲手所画。可这画中的女子与《春睡图》中的女子虽举止不同,但都姿态自然,形神兼备,艳而不媚。两幅画用笔细致,流畅圆润,如出一辙。姚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立在一旁的江均瑶心慌不已,她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侍女手中的绣屏。
《春睡图》中的女子在牡丹丛中倚着山石睡意正浓,名花倾城,俱是绝色。
再看《梳妆图》,景色一变,又入了室内,女子正对镜梳妆,朱唇轻点,面若烟霞。
同样都是美人,两幅绣屏摆在一起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反倒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江均瑶的心更慌了,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急促起来,脑中晕乎乎的,额头也冒出一层薄汗。就在此时,明蓁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回公主,《春睡图》和《梳妆图》都是民妇亲手所画,进献公主的贺礼自是要做到尽善尽美,民妇一时难以抉择,便将两幅画都绣了出来。只是在送呈长史过目那日,《春睡图》不知所踪,于是便将《梳妆图》献上。谁知……”
“你胡说……”
江均瑶急忙开口打断明蓁的话,“这幅《春睡图》的绣样是我请画师绘制的,也是由我杨家绣庄的绣娘日夜赶工绣制出来的。”
江均瑶极力否认,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番话。公主府的长史面色阴沉,厉声呵斥她。
“江氏,公主面前不得放肆!”
长宁公主面上倒是没有丝毫恼意,依旧含笑看着二人。
“这么说来,你二人中定有一个说了谎。江氏,你所请的画师又是哪一个呢?”
江均瑶怎么也没有料到公主竟能一眼看出这两幅绣图出自一人之手,更没有想到还都是明蓁亲自画出来的。她偷换明蓁的绣图时,虽做了安排,但在公主面前还是不免有些慌乱。
“是……是,民妇是在墨林斋请的一位画师所画。”
长宁公主微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
“是请的哪一位画师所画,着人召进来见一见吧。”
江均瑶手足无措,帮忙开口呼补救。
“民妇记错了,不是墨林斋的画师所画,此画是一名秀才寄卖在墨林斋的,民妇并不知他姓甚名谁。”
她的话音落下,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江均瑶百般推诿,不得不让人起疑心。长宁公主面上的笑容更是淡了下来,神色凛然。
“江氏,你所言可是实话?你可知本宫最不喜的,便是被人蒙骗。”
知府夫人和何夫人面上都是一紧,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公主竟会对这事追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