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司命一边说一边给云渺比划大小,“大概是这般大的狐狸布偶,说实话有点丑有些傻憨傻憨的。”
“我之前觉得重央的品味还不错,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我看他那个布偶都有些开线了,便寻了个机会下了凡间,给他送了个类似的,他却没要,依旧如珍似宝地抱着那个狐狸。”
“那个狐狸,”云渺褐色的瞳仁颤动,红唇微张,有些错愕,他心头突然有了不切实际的猜想。
他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时日都过了两百多年,那布偶肯定不是他的那个了。是的,他至今依旧记得七夕那晚男人送他的丑狐狸布偶,那时他十分高兴,每天晚上都抱着狐狸睡觉。
云渺指尖有些颤动,装作好奇地问道,“那狐狸可是红色的?眼睛笑得弯弯的?看起来有些喜庆又有些傻气?”
“你去过重央的寝殿吗?否则你怎会知道?”
司命对他这般了解那个布偶感到十分惊讶,不禁问了出声。后来灵光一闪,天,这重央难不成已将这云渺仙君给吃了?既是如此那就更不用自己在这里碍眼了。他思及此,便觉得自己此行十分多余,人家都已经睡一个被窝,做尽了所有能做的事了,自己还在这里瞎搅合什么啊?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无地自容,说不定云渺比自己还要了解重央的喜好,这样一想,脸上便有些燥,找了个借口,说道,“你记得给重央送礼,他收到你的礼物会十分高兴的。我想起我还要去趟朝晖阁,就不和你多说了哈。”
“好的,司命仙君慢走。”
云渺朝他点点头,待那人身影消失在视线,脸上才展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怎会如此?那人怎会留着那个丑狐狸?为何要在自己死后才做这些事?在自己痴傻的时候,便对自己怒目而视,出言讥讽,就因为自己是个傻狐狸吗?
夕阳余晖将玻璃窗的投影拉得好长,有揉碎的晚霞挂在天边。他睁着眼,双唇抿紧,陷入沉思,只见风卷云动,浓重的夜色压下来,有寒鸦栖息于高处。
等他再次睁开双眸,眼中已然恢复了平静,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夜色,薄唇微掀,吐出冰冷的一句话,不知道是在警惕别人,还是在警惕自己。
“云渺,不要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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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从帝君生辰的前三个月便开始布置,极是铺张,生辰当晚,来自四海八荒的众仙君皆来道贺,万分热闹。
办生辰宴的地点是龙溪阁,这里多是假山怪石,建筑的颜色以喜庆的朱红为主,朱色的阁楼四角飞扬,玲珑婉转,里边的楼道
九曲回肠,正席位处,有涓涓的溪流流过。
重央端坐高位,神色却没有平日里那般冷凝淡漠,众仙君纷纷上去跟他敬酒,重央没有拒绝,酒过几寻,凌厉的眸便染上几分醉意,没有像刚开始那么阴冷。
众仙君观他神色缓和,竟开始怂恿云渺去跟他祝贺,最开始的是司命仙君,他举着酒杯,走到席位后方的昳丽青年身边,扬声道,“今日这般高兴的日子,云渺仙君跟帝君贺一下生辰呗。”
“是啊,云渺仙君快来。”
“司命仙君快领着云渺仙君过来。”
大家对此事都是喜闻乐见,云渺的性格极好,性子温顺,长得又是一等一的好,四海八荒内无人能媲美,人人皆有爱美之心,所以对他便有几分好感,又因为之前的传言,更觉得他和帝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便都跟着起哄。
云渺被他们这样一说,不知该如何拒绝,被这么多人期待的眼神望着,也不好推辞,便跟着司命仙君来到了主席上。
等他到了重央身侧,周围便鸦雀无声,所有仙君都在等他发话,他玉白的指尖拿着酒杯,白中透着粉,垂眸去看那高位上的男人。
重央今日穿了一件象牙白的锦袍,衣襟有细密的金龙浮线,玉冠束发,更衬得他凌厉锋利,但云渺细看时,又见那双斜飞的凤眸有些沉醉的迷离,两人目光相触,云渺见到里边装着的都是怔忪的自己。
“怎么?云渺仙君是害羞了?”也不知道是哪位仙君起的头,剩下的仙君便跟着一起笑他。
云渺丢不起这个人,便急急说道,“祝帝君福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是他在凡间将军府的时候,孙先生教他说的吉利话,那时候他记性极好,却人事不懂,根本不知这不是对着年轻人说的话,如今一着急,竟又是漏了原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来了,好困,提前发了,0点的更新看身体状况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