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气狠狠的走了。
剩下的老汉显然没想到,自己还能把人给刺激坏了,忍不住的对着那背影啐了口唾沫:“都快入土的人了,还生,生鬼去吧。”
一直站在旁边的张英这会儿蹲了下来:“这位大哥这菜怎么卖的?”
“哟,来买菜啊,不贵不贵,都是家里自留地种的,三文钱一斤,您要几斤呐?”
“我要的可不少,这银子……可找的开?”张英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问道。
老汉一愣,随即头摇的拨浪鼓似的:“银子我可不要,喏。”他指了指街尾的方向:“那里有个银行,你去瞧瞧今儿个的汇率,要是觉得合算,就换成签,我这啊,只收签。”
说着,扭过头去,仿佛不打算继续做这笔生意了。
张英懵了一下,这还是他头一回碰上有银子也不要的人呢。
旁边的小厮一看着态度,顿时不悦的蹙眉:“你这老汉儿怎么回事,有钱还不挣?”
“您那是来买菜么?您这是来拿我开涮呢?”
老汉一听这态度,顿时站起来叉着腰骂道:“你去这街上打听打听,这年头谁还要银子啊,怎么滴,自己不乐意跑,还要老汉我帮你跑一趟?”
说着,他狐疑的上下打量一番,拎了拎袖子:“从刚才我就瞧着你俩不对劲,鬼鬼祟祟的,连一根白签都拿不出来,该不会是外头来的探子吧。”
这话一出,张英只觉得周围原本的喧闹都寂静了。
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最终,将张英和小厮围在了中间。
半个时辰后,范婉亲自去的保安队把人给领了回来。
对于张英出门一个时辰不到就被扭送到保安队的事,就连范婉都觉得有点无语,这张英看着挺精明,怎么做事这么湖涂,本就是敌营,还这么大喇喇的跑出去。
她哪里知道,张英去了保安队,旁敲侧击的就将盛京的规矩给问了一遍。
所以,他也自然而然的知道,如今整个东北的统辖权就在良妃手中,这些年一直和康熙作对的叛军,就是以前同皇上同床共枕的女人。
知道这一点后,张英表情一言难尽。
感情夫妻打架,祸及苍生啊。
这想法若是叫范婉知道了,肯定亲自扛着迫击炮一炮把他轰上天。
她和康熙是鬼的夫妻!
除此之外,张英还将东北地区实施的政策给了解了一下,晚上再记录下来,只是越记越心惊,到了最后,夜夜他都睡不着,盯着这份政策报告书看,几日后到了离开的时候,头上的头发都没了光泽。
显然,范婉管辖之下的政策给他的震撼很大。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张英遇到了当年被流放宁古塔的太医杨清河。
当年杨清河因宫闱阴私而获罪,全家上下数十口一起流放宁古塔,那时候杨清河年岁已经不小,他们都说杨老太医无妄之灾,受了牵连,这一去,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却没想到,一别经年,再见时对方不仅活得很好,甚至全家都混成了叛军中的骨干。
旧相识相顾无言,沉默半晌后才互相问安,话起了当年。
当得知朝廷知晓如何预防天花之事后却选择隐瞒,只为给满八旗子弟暗中使用后,张英彻底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