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开口说,光是进门感受到气氛的变化,我就知道让这女人从哪来回哪去的想法已经泡汤,做为我最后的希望,芸姐已经“投敌”,指望不大上了。
由于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干脆是对我有了什么意见,所以晚饭都没有等我,也没怎么找我说话。于是在和谐得诡异的氛围中,一言不发填饱肚子放下碗筷后,我示意闷闷不乐的李林和我出门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走出大门来到小路上,摸出烟点燃抽了一口后,我问李林。
李林显然对我还有意见,甚至把家里氛围变化的主要责任也扣到了我的头上,示意他出来说话的时候还不大情愿,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语气生硬道:“我哪里知道,这是你的事情又不是我的,问我还不如问你自己。”
“你不是一直在家里,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不知道?”随着知道李林摆一张臭脸的所有缘由,我对他也没了半点脾气。
“不知道,我一直在房间弄我的,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他们吧。”李林语气稍微好了一些,但整体依然生硬。
还想说话,这家伙却是把脸一扭,重新回去了。
算了,既然对我意见很大,不愿意和我说话,那就随他去吧,不能勉强太多。
老头子的身后事已经尘埃落定,和张晓微那傻女人的纠葛也已经暂时翻了篇,接下来的重心,就应该放在老头子未能完成的事情上,不能再被别的因素分散太多注意力了。至于吴悠这个大无赖,既然已经摆明了要把自己陷进来,而且也有可能已经陷了进来,那就暂时先依着她吧,反正就算再纠结来纠结去,也不会出现我希望看到的结果,弄不好还会容易给暗中虎视眈眈的艳傀和谢一凡可乘之机,与其这样,还不如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还省心一些,大不了把房间让给这无赖女人住就是。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无论任何方面,我都处于绝对的被动之中,既然决定要代老头子清理门户,就必须要在极度有限的空间里,想办法创造出一定的主动性,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要比目前的处境好上很多。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呢?”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抽着烟,想着想着,就完全忽略了周围的情况,以至于芸姐什么时候来到身后都完全没察觉到,转过身,已经拿着两个软垫子,面含微笑的看着我。
“地上凉,你这些天又焦虑的太多,拿个垫子垫着坐吧,不然弄着凉了就不好了。”在这女人面前我无需掩饰太多,轻轻苦笑了一下后,便接过她递来的垫子垫到了坐半天也没暖和一点的冷冰冰的台阶上。
与此同时,她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诺诺还挺喜欢这个悠悠的,微微不在的这些天里老是要找她,有时候哭起来我都没办法,但是你今天出门后,没一会就和这个悠悠混熟了,也愿意跟她亲近。”等我完全从刚才的思绪中出来后,芸姐微笑说。
我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多少男人别说一辈子能遇上几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就连女人都没真正有过,所以能接连有女人对你死心塌地成这样,要我说你就该偷着乐去吧,不要再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尤其这个悠悠,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不说,关键还是个海归,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见我还是不说话,芸姐又笑着打趣。
“姐你就别添乱,别故意挖苦我了吧,目前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们也不要被她的表象骗了,她什么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不能说坏,但也肯定没你说的那样好。”知道这女人很可能已经“投敌叛变”,但没想到投得这么彻底,转眼就成为了“敌人”的说客跑来劝降,只好摇摇头苦笑。
芸姐煞有其事点点头:“看得出来,确实有执拗强势,甚至不大讲道理的一面,但说来说去,这一面也只是会向你展现出来不是么?所以我并不认为这就是她的性格一面,更像是你们的一种相处方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你们就是这样的情况。”
“不是,姐你要真是来帮她说话的话,今晚这天恐怕就聊不下去了,原本是我让你帮忙把她劝走,没有完成任务就算了,也不能这么快就反过来倒帮她说话吧。”见这女人越说越来劲,我连忙挂起了白旗,不想再继续讨论。
说起来,这也算是我接连弄巧成拙,自己挖坑填自己了,抱着让吴悠彻底看清楚我的处境,好知难而退的想法和她说了那么多,结果却更加坚定了她不走的想法,转眼把行李都搬了过来;又想让旁边这女人帮忙劝说一下,结果现在,这位女人正在打趣我。
“所以你是在责怪我么?”芸姐笑了笑,然后问。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觉得我和微微好了这么久,不应该她才离开半个月,就开始向着别的女人说话吧?”芸姐浅浅一笑,见我光是苦笑不说话,点头道:“确实是太快了,过的时候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挺慢,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像是一瞬间的事情,终究还是太突然了啊,在人没有了任何心里防备,觉得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的时候。”
我轻轻一怔,然后偏头看向她。
很明显,芸姐这话意味很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