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竟然晃晃悠悠来到了,那座以前罗文信费了不少功夫才把我塞进来的小学。
可以说,这里是我开始适应大城市生活,并在这里成长的地方,同时也是和旁边这个女人认识的。
谁也没有提议,但就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这里。
“反正你就把我当成电影里那种被各路仇家追杀,每分每秒都有可能被找上门,朝不保夕过一天是一天,压根不知道能活多久,也随时都会连累家人朋友的黑社会就是。而且实际情况,只会比我说的这种更离奇更危险,所以离我远一点总没坏处,最好哪来的回哪去,不要再和我有任何联系。”随着发现竟然来到了这地方,心在稍微柔和一些下来的同时,思绪也不住开始往十几年飘,看着往空无一人的操场那边轻声说。
“你混黑社会了?”见我说得严肃,跟在旁边的女人也难得的认真了几分,起码笑容不再那样没心没肺惹人心烦了,多了一些动脑子思考的色彩,但实际上,经过那颗脑袋思考后说出来的话,却是反倒比没经过思考的还气人。
“我还没见过混得像你这样寒酸,出门不是靠走就是打车,别说没有一个小弟,就连一辆自己的车都没有的黑社会。”
我一声叹息。
这女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我吧嗒吧嗒解释半天,是在说我在混黑社会?
想到这,眼睛忍不住往这女人身上瞄了一下,都说那什么大的女人才容易没脑子,怎么这都比太平公主也没好多少了,还不多长长脑子呢?
天知道这样经常不带脑子出门的人,是怎么做到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的。
“你喜欢往乱七八糟的扯,曲解我意思随你便,总之话我已经和你说得够清楚了,不相信你今天真的没带脑子出门,连白痴都能听懂的话都理解不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师父的死,就和随时会来找到我,置我于死地的人有很大关系,无论是为了自保,还是为给死去的老头子报仇,让他九泉之下安息,我唯一的选择都是和对方誓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所以真没心情陪你扯淡,你要是识相,也不想被我牵连卷进来的话,就哪来的回哪去,离我越远越好。”
心烦意乱的说完,下意识就摸出了烟和打火机,结果还没来得及打开烟盒掏烟,便被劈手夺了过去。
“少抽点吧,我看你烟瘾大死了,总是一支接一支的,在学校门口也不知道收敛一点,一会再抽。”待反应过来,最近最大的心灵寄托已经被吴悠放进了自己裤兜里,眼瞅着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拿回来了,“你的意思我听懂了,既然处境那么不乐观,不想牵连别人,那张晓微和芸姐怎么说?怎么不见你把她们也往外推?”
“她们在的时候这些事情还没有爆发,等到爆发的时候,已经被牵连进来,想把他们往外摘也来不及了,这么说你能理解吗?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接受她和我分手?”我越来越没什么心情去解释这些问题。
“哦~我懂了。”吴悠点点头,认真想了几秒钟后,看向我道:“两种可能:要么你现在很讨厌我,甚至恨我,想以此为由让我走得远远的,就此老死不相往来,要么你是还很喜欢我,不想我因为你的这些事情受到牵连,宁愿见不到我,继续受相思的苦也要把我推出去。”
“随便你怎么理解,爱怎么说都行,只要离我远点,别惹我心烦就行。”我没好气瞥了她一眼,往大门旁边开着的侧门里走去。
“我知道啦~”吴悠没心没肺的笑了笑,继而跟上。
现在是寒假春节期间,学校里自然没人,只有门卫还在值守,当然已经不是我们当年的那一个,见我们一男一女叽叽喳喳往里闯,也经验老到的一眼就看得出来,我们极大概率上小时候是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现在不过故地重游而已,所以也并未阻拦盘问,走到门卫室门口看了我们背影一眼,就缩回椅子里继续看电视去了。
除了飘散着一些零星落叶的操场经历过翻修,学校整体变化并不大,想去什么地方都依然熟门熟路,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后,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曾经那间教室门外。
而到得这时,身后的女人,也因为思绪逐渐回到了当年在这里的种种回忆上而变得安静了许多。
倚在窗台上,透过玻璃,很快便找到了当年我们坐的那张桌子,或者说找到了那个位置。
二组一排。
“你对不起我。”一起扒着窗子,往同样的位置看了一会后,吴悠忽然轻轻说道,显得有些突兀,有些没头没脑。
但是我知道她在说什么,所以没有开口反驳。
“还记得你以前有多可恶,对我有多蛮不讲理吗?”又沉默了一会后,她看向我问。
我当然还记得,一点都没有忘,只是对究竟是谁蛮不讲理保留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