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姓陶的孙子也暂时还没有任何要反水的迹象,对我依然言听计从,昨晚进了医院处理好伤口,做了个鼻梁骨折手术后,院也没住,麻药过后便开始处理我交代给他的事情。短短一天时间,老周那个被打断腿的伙计就收到了工程款和赔偿款,打人的几个混混也躺进了医院,手下能用的人也都撒了出去,大海捞针一样拿着照片出入各种酒店旅社找人。
再次找到他的时候,我要的那些东西也都已经准备好,让随行的白面书童上了这孙子的身拷问一番,确定没再有任何私藏后,被我带回了家里连夜一把火烧掉。
在常人难以感受到的平静繁华之下,几乎可以说,省城黑白两道都动了起来,只为帮我寻找不辞而别,下落不明的小媳妇。就连我自身所处的阴阳一行,也很快开始加入了进来,石树生和几个罗文信淡出时,交代往后多关照我一点的同行前辈,在听到情况后,也开始根据张晓微那天离开的时辰,推算她大致去的方向,虽然结果各有不同,但也大都有一个绝对共同点:就是张晓微没有走太远,还在离家二十公里范围内,一个人,目前安然无事。就连似乎是跑到了西藏的袁金柱,在听到小媳妇不辞而别,开着视频通话将我臭骂一通后,掐算的结果也大致雷同:西北方向十五公里范围内。
我自然相信那些真正懂卜算之术的同行,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人算出来的结果,更加不得不信,于是经过考量后,决定将重点放在西北十五公里范围内。
虽然袁金柱死去的老头子,并未传他正儿八经的六爻八卦之术,只是后来无聊的时候自己胡乱学过一些,但我相信他不会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胡咧咧,所以自然得相信最亲近的人。
但省城不是乡野,即便将重点目标缩放在西北十五公里范围内,一个人有心要躲的话,找起来也绝不是容易的事。不过怎么说也总算是有了个大致目标,无需再无头苍蝇似的满省城乱找了。
“这么多人关心你,都在寻找你的下落,为了找你,我已经用尽一切可以用的力量,快将省城翻了个遍,你能感受到么?如果能感受到我的心急如焚和思念的话,就快点自己回来吧……”
腊月二十八,年味已浓,大街小巷已经随处可见高挂的大红灯笼,四处弥漫着庆祝的气息。
找寻小媳妇下落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不知道这傻女人是不是也开始察觉到了,有很多人在找自己,所以最近三天以来,几千里以外的袁金柱,和石树生几个受我嘱托的同行掐算结果,也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变化,向更广的范围扩散,甚至一个我该叫爷爷的老前辈,还算出了人已经离开省城的结果,就连袁烂人,也从一开始的西北十五公里,变成了东南三十公里。
用袁金柱的话说,就是既然她现在还没有想通,不愿回来,那就干脆暂时先不要找,至少不要再弄这么多人大张旗鼓的找,毕竟任谁如果发现有这么多人在找自己,都只会更加想要把自己藏起来,只要能大致确定,人目前还是安全的就行,多给她发发消息,等想通了自然就会让我找到了。
我琢磨这家伙说的也有道理,那么多不三不四的人拿着照片找自己,任谁发现了都会紧张,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女人,于是让陶老板把他的那些人都收了回去,不要再像蝗虫一样到处窜了。这孙子到目前为止依然还很乖,让往东不敢往西,随着我给他年三十以前的期限越来越近,甚至比我都还着急,据说因为对我百般顺从,他那最近才从东北过来的、不明内情的败家娘们儿看不下去,觉得太窝囊,叫嚷要从东北搬人过来卸我两条腿,还被他给狠揍了一顿,哭天骂地的要回东北闹离婚。
尽管对我让把人收回去很是不安,陶老板也还是乖乖照做了。而我则继续按照计划好的区域,往临时出租屋,或身份登记不严格的小旅社这些地方挨家挨户地问。
和过去的这几天别无二样,一整天下来,依然一无所获,唯一貌似比较接近的一次,也只是在问到一栋出租屋的时候,房东说前几天确实搬进来一个年轻女人,付了一个月房租和押金,看样子不像是长住的。结果等到人回来时,却根本不是心心念念的小媳妇,让人空激动一场。
虽说知道这样做希望很渺茫,但也不能因此就选择放弃,于是钻进一家小快餐店随便吃了些东西,稍微歇了歇脚后,便准备继续去找。
其实于我而言,到了晚上会比白天还更方便一些,效率也会更高上不少,因为可以更加无所顾忌的,让白面书童挨家挨户穿堂入室的去找,同时还可以通过他,将附近的游魂野鬼都聚集起来,让它们看过小媳妇照片后,用同样的方式为我代劳,几乎不存在死角,搜索得更加彻底。
刚找来附近一片两只游魂野鬼,把事情交代清楚正准备开动,手机就震了起来,是芸姐打来的。
“李念…………快点回来……出、出大事情了…………”一句话还没说完,芸姐就已经泣不成声,无法再说话了,旁边也传来小李诺的哭声。
我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这时候说出大事情,必然只可能是传回了噩耗,霎时间,心里一直苦苦支撑着的堤坝彻底崩塌,手脚冰凉,万念俱灰。
反应过来,连忙回到最近的街道上,拦了辆车往家里赶。
在小路口下车小跑回三合院,院门和堂屋大门已经完全打开,所有的灯都亮着,堂屋里已经燃起了香纸蜡烛,暂时还没有任何人到来,但沉重悲伤的氛围已经很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