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们也没发现,但我父亲那段时间频频出问题,还是有人指点说,会不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闫泉民说:“我们就找了大师帮忙,大师说我父亲是被怨魂给缠上了。办法有两个,一种是简单粗暴碾碎那个怨魂,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还有一种是化解她的怨气,让她乖乖被超度。”
“这两种办法,肯定是前者更简单。”
闫泉民:“可我……我下不了那个狠心。我就说直接碾碎她的话,会不会制造出太多冤孽,大师说多行善事,多做慈善去抵消就行了,况且怨魂伤人,本就不占理。”
“放屁!”卫重远红着眼睛,拳头攥紧。
闫泉民不敢看卫重远,继续说道:“不管怎样我都……不忍心。我说服我爸这件事我来负责,我让大师想办法化解她的怨气,再将她超度,可她的性格,那么倔……”
“大师也没办法,让我另请高明。我想尽办法又找了好几位大师,才总算是想到办法,就是用那串手镯将她的魂魄收纳进去,一方面可以蕴养她受损的魂魄,另一方面也可以化解她的怨气。”
闫泉民深吸口气,低声道:“那手串很难得,是我……很艰难才拿到的,将她的魂魄锁进去之后,大师说把手串放在她不愿意伤害的人身上。她父母年岁大了,身体虚弱,不太合适,只有……重远。”
“9年之期到,她的魂魄应该被蕴养得差不多,怨气应该也被化解掉,是时候超度她了。我就联系重远,想个借口把手串要回来,可谁知道……手串竟然被弄断。”
闫泉民说:“手串一旦被弄断,阵法破开,她的魂魄就会被释放出来,如果她怨气完全消散也还罢了,如果没有……大师说她的怨气恐怕会疯狂滋生,会直接化为厉鬼。这样的话,就连超度都没法超度了。”
卫重远盯着闫泉民,眼睛几乎滴血:“为什么?”
闫泉民嘴唇哆嗦着。
卫重远:“我以为你帮着她父母和我处理她的后事,只是因为你是闫泉民,是那个对所有人都特别意气的班长。你……你看着她父母,看着她残破的尸体,你就不愧疚吗?!”
“被撞之后,她并没有死!如果你让你父亲打电话把人送去医院,她就不会死!”
闫泉民吼叫一声:“你以为我不后悔吗?我不知道是她!我不知道是她!我、不、知、道、是、她!”
卫重远盯着闫泉民,忽然就笑了:“是啊,你不知道是她,如果你知道,你可能就会救她,把她送医院。可是凭什么呢?”
“不是她,你们就可以随意处置人命?凭什么?!”
“是我的错,我以为你跟那些权贵是不一样的,但其实你们本质并没有什么不用,甚至你比他们更虚伪,更会伪装!”
卫重远快要被气疯了。
闫泉民像是瞬间没了力气一样,瘫坐下来,抱着头不说话。
从警察局走出来,卫重远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墙根哭了起来。
沈初一拍拍他的肩膀:“你要见见她吗?”
距离当年事发已经9年过去。
虽然目前还是单身,但闫泉民也已经有过其他恋情,他心底对林雨彤确实还有残存的爱恋以及无法消失的愧疚,但让他现在站出来,为9年前的事情买单……
他当然不会愿意。
沈初一之前提醒过他,但他也并没有立刻过来自首就足以说明问题,他虽然愧疚,他可以想办法弄手串保住林雨彤的鬼魂,可是在9年后的今天,他并不打算为当年的事情认罪。
所以在沈初一提醒过他之后,他也不可能自首。
但如今他却乖乖来自首了。
当然不是自愿,而是被逼无奈。
沈初一警告过他之后,闫泉民心里就一直在忐忑不安。
但他没等来卫重远的质问,他心怀侥幸,或许沈初一没告诉卫重远,毕竟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没必要再翻出来让卫重远难过。
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对劲了。
手串到他手上之后,给大师检查,很显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形体快要消散,自己偷偷跑进来寄住的鬼魂,但是在见到大师时,那鬼魂也嗖得跑了。
他拿到的就是一个空的手串。
里面根本就没有林雨彤的鬼魂,这也是在知道手串断裂并且少了珠子之后,他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但是林雨彤的鬼魂去哪儿了?
大师说她有可能化为厉鬼,有可能逃出去的时候就遇到其他特情师或者是鬼差,已经被处理掉了,也有可能她就潜藏在某处……
闫泉民也期望着事情能朝好的方面发展,毕竟他真的不想让大师杀了林雨彤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