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行舰此时已经攀升到云层上方。窗外是一望无垠的云海,上午的阳光洒在云层上,金色的云波起伏翻涌,美不胜收。
“好看。”段非拙凝视着云海,“我可以描述给你听。你想听吗?”
z点点头。
“呃,我口才不好,你就将就听着吧。天空很蓝,云层很白……”
z低声笑了起来。段非拙挠挠头:“对不起,我描述得就跟小学生作文差不多……”
“没有,你继续。”z抿着嘴唇说,“我乐意听。”
他掩上门,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像是在期待什么。
段非拙转向窗外,凝视着起伏的云海。
“那我就继续说了。”他清了清喉咙,“外面阳光灿烂,云层像被镶上了一层金边……”
从伦敦飞往莱斯博斯岛,总共行程大约两天半。
这两天半时间都在要空行舰上度过,段非拙以为会很无聊,为此还特意带了两本书来。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多虑了。
空行舰上的娱乐设施非常完备,酒吧、舞厅、餐厅、俱乐部一应俱全。毕竟有钱乘坐空行舰的都是上流阶级人士,这些都是他们生活中必不可缺的,空行舰自然要为他们好好服务。
在餐厅就餐时,有一支四人乐队在旁伴奏。俱乐部24小时开放,乘客们可以在那儿打台球或打扑克。到了晚上,舞厅里便会举行舞会。若是不爱社交,舰上还有一座小型图书馆,乘客可以去借书。
托这些娱乐设施的福,段非拙在空行舰上完全不无聊。光是和色诺芬打牌就其乐无穷了。这家伙虽然秘术厉害,牌技却差劲到家,而且人菜瘾大,很快就沦为众牌友的欺负对象。
话说回来,色诺芬明明可以使用秘术作弊,却坚持公平竞争,凭自己的实力输了一场又一场……还是挺有竞技精神的嘛!
z因为看不见,玩不来扑克牌这种游戏,便和其他乘客打起了台球。很快他就成了船上的风云人物,人送绰号“台球大佬”,仅凭听力就能一杆进洞,这样的技术着实令人闻风丧胆。
启程后的第二天,空行舰在瑞士日内瓦停靠,补充物资。一些乘客下了船,又有一批新乘客加入。
这批新乘客中有一个人非常惹眼。那是位五旬左右的妇人,如此的年纪,身材却好得惊人,甚至“好”到段非拙担忧她健康的地步。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以瘦为美,为了纤细的蜂腰,往往穿戴鲸骨束腰,硬是将腰勒细,甚至有些人连内脏都变形了。这已经脱离了爱美的范畴,变成了对女性的一种折磨。
这名妇人应当是欧洲某国的贵族,与她同行的还有两个女仆和四名男保镖。他们交谈时用的不是英语,段非拙听不懂,但推测是德语。
他觉得这妇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或许她也是历史上的某位名人吧。段非拙有点儿想去集邮,但是他没那个胆子。妇人的保镖看起来个个凶神恶煞,让人望而却步。
况且,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在空行舰上忽然有个陌生男子跑来找你要签名,你是不是也觉得莫名其妙?
第三天的下午,空行舰抵达了莱斯博斯岛的首府米蒂利尼。这座城市没有空港,因此空行舰直接降落在了海上,然后由接驳船将下船的乘客送往海港。
在这一站下船的除了段非拙一行三人外,还包括那名美貌妇人以及她的随从们。
两拨人坐的接驳船上,形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段非拙等人坐在左边,妇人极其随从坐在右边。小小的接驳船有些左右不平衡,船长无奈地看着他们。
“夫人,能让您的随从坐几个到那边去吗?”他用希腊语说。
但乘客们听不懂希腊语。船长只好比着手势,让妇人的随从换一边坐,免得接驳船翻船。
妇人的随从明白他的意思,但很不乐意,纷纷用凶狠的眼神瞪视船长。船长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可那妇人只是掩唇而笑,对她的保镖说了几句话,其中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便顺从地坐到了段非拙他们这边。
现在两边各有五人,接驳船也平衡了。
“谢谢您,夫人。”z用英语对美貌妇人说。
段非拙以为妇人听不懂英语,必然不会作答,没想到妇人却用流利的英语说:“这是应该的,先生。否则岂不是就翻船了吗?”
她说话时神采飞扬跳脱,不像五旬妇人,倒像个天真活泼的少女。
“听几位先生的口音,是伦敦人吧?”妇人连这个都能听出来,真是不容小觑,“你们是来旅行的?还是来探亲访友的?”妇人问。
“探亲访友。”z十分礼貌,“您呢?”
妇人含笑:“旅行。”
说着她转头眺望远方的小岛。米蒂利尼是一座港口城市,蔚蓝天空与碧蓝海洋上下相应,白墙红瓦的希腊式房屋沿海岸而建,层层叠叠,精巧别致。
段非拙他们将要去拜访的那位泰勒斯先生选择这样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退休隐居,还真是挺有眼光的。
接驳船到了码头,妇人和她的随从们先行下船。令段非拙感到惊讶的是,码头上竟然还有一批随从在恭候这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