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查过很多资料,看过国内外的各种纪录片,对生孩子有多疼,有过一定的了解。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
再怎么看科普翻参考,到了这个时候,他没办法代替她,也感受不到她的痛苦。
池烈守在产房外,沉默着。
大虎小声和董老师讨论,待会儿抱出来的究竟是外甥还是外甥女,池烈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低语,始终没吭声。
他不在乎这些。
池烈很清楚的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冷漠的人,他在意的事情很少,甚至都不怎么在乎自己。
同样,他也不关心宝宝的性别。
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只要喻见平平安安,只要她被好好推出来,那就一切都好。
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就在池烈即将忍不住的时候,婴儿哇哇的哭声由远而近,产房大门被推开了。
喻见生完孩子,还没出产房,就累得昏睡过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朦朦胧胧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视线往下移。
她的手正被男人抓着。
池烈趴在床边,一边睡,一边紧紧牵着喻见的手。病床低,这姿势其实挺不舒服,但他仍旧执拗地不肯松开,蜷在床旁,不肯离开她半步。
喻见刚醒来,没什么力气。
感觉掌心有些潮湿,她动了动手。动作非常轻,但池烈立刻就醒了。
他猛地抬头,握住她的手又用力些:“醒了?”
男人嗓音很哑,目光直直看向她。
喻见就是一怔。
她原本以为,手心里的潮湿感是脱力后出的汗,但对上池烈的视线,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他两只眼睛全肿了,甚至连眼尾都一片红肿。那道伤疤也因此歪歪扭扭,泛着种不正常的颜色。
而眼底的情况更吓人。
密密麻麻全是红血丝,喻见一眼扫过去,只能看到两片殷红。
她从没见过池烈这种模样。
池烈完全不是个爱掉眼泪的人,平时根本不哭。在喻见的记忆中,除了结婚典礼现场,也就是当年他要去参加项目的时候。
前院里,榕树下,她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
掌心里灼灼滚烫。
但即使是那时,池烈也远远没有眼前这么狼狈。
仿佛整个人的精力都被抽得干干净净,他抓着她的手,努力想冲她笑,结果反倒是眼睛更红了些。
喻见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怎么了?”生孩子太累,她声音都是虚的,“宝宝呢?宝宝不好吗?”
除了这个理由,喻见完全想不到池烈为什么会哭得这么惨。
池烈被这么一问,顿时愣住。
“没事,宝宝没事。”他说,“宝宝好着呢。”
宝宝哭声特别响,吵得人头疼。为了让喻见好好休息,程院长就把宝宝带去了旁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