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连自己都没办法照顾好,却敢和大虎一起哆哆嗦嗦挡在她面前,对那时看起来凶得不行的池烈说:“不许欺负我姐姐!”
明明他们已经吓得腿都在打颤。
“喻川。”喻见像小时候一样,伸手摸摸兔子的头,“你没有生病,你只是想保护姐姐,保护喻海,保护院里其他的孩子。”
也保护那个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
“姐姐谢谢你。”喻见说,“你把姐姐保护得很好,但现在姐姐不需要你这么辛苦,喻海也不需要。没有人能欺负我们,我们不会再受委屈了。”
兔子没吭声。
他咬着唇,用力的,硬是把那道不太明显的疤痕咬得通红一片,像是要沁出血来。
许久之后,他抬头,看向喻见。眼睛红着,像一只货真价实的兔子。
“姐姐。”他问,“我真的有保护好你吗?”
喻见毫不犹豫点头:“当然。”
她也不是一直过得顺风顺水,无忧无虑。可回到那个种着榕树、有着小白楼的院子,看见傻乎乎跑来跑去的大虎,跟在后面收拾残局的兔子,就会莫名安定下来。
从小到大,她在保护他们。
而他们也在护着她。
池烈最终没走过去,捏着洗碗巾,靠在走廊上,听见少年压抑哽咽的痛哭声。
喻见和池烈领完证没多久,该开学的开学,该工作的工作。
两个人都忙得要命,只来得及领证,完全没时间办结婚仪式,于是没大肆张扬。除开院里的老师和孩子们,这件事只有郑建军和吴清桂他们几个人知道。
吴清桂还专门从郊区赶过来,拎了一篮子染红的鸡蛋,塞到喻见手里,转头叮嘱池烈。
“多心疼点儿我们见见,她还小呢,你俩都年轻,过几年再要孩子啊!”
说完,她琢磨一会儿,又往池烈身上拍了一巴掌:“不过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不要孩子也行,总归不许欺负见见,不然吴姨收拾你!”
吴清桂说这话的时候,恰逢乔知行从平大过来给池烈送东西,然后就看见自己向来不苟言笑的老板举起手,连连告饶:“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敢!真不敢!您别打头!轻点儿!”
乔知行:“……”
看见老板这么多黑料,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毕业。
喻见倒是被吴清桂的直白搞得满脸通红。
不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组里的课题进入最后阶段,她忙得连福利院都回不去。而池烈在慢慢接手池家的各项事务,经常在平城申城两地来回飞,两个人根本见不上面,也就没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事儿。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年底。
课题正式结题,喻见轻松下来,而池烈也在申城那边站稳脚跟。入冬的雪一连下了好几场,两个人终于有空能好好相处。
所以喻见接到乔知行的电话时,一脸茫然地追问了好几遍。
“你没骗我吧?”她难以置信,“什么叫做你老板因为回来太高兴,所以一不小心摔伤了腿?”
大虎正搞了个小火炉,和兔子一起琢磨怎么烤红薯,闻声抬头:“咋啦,我姐夫把腿摔断啦?”
这不能吧。
连腿脚最不方便的程院长都没摔过。>>
大虎语气听起来总有种兴高采烈的快活劲儿,喻见瞪他一眼,又对乔知行说:“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原本定下的计划,是池烈飞回来后直接回福利院,但既然他摔伤了腿,那就不好跑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