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生长在正常家庭的小孩,在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看护下,五六个人盯着,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和危险。
而他没有在意,没有人管。
原本早该死在那个阳光灿烂、碧空如洗的夏日里。
池烈说这话时语气很轻松。
极其无所谓,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从池烈进水池起,喻见就没说话。
此刻,听见男人低沉沙哑的笑声,她抿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池烈。”
有风吹过,少女声音很轻,“我们结婚吧。”
池烈直接愣住。
他嘴角笑意凝固一瞬,又很快扬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实在太过突然,男人语气里更多是调侃与戏谑,显然并不怎么相信她说的话。
喻见垂下眼睫,轻轻点头:“我知道的。”
和从前那个主动亲吻他的冬夜一样。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很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此时此刻。
她只想给他一个家。
一个温暖的、美好的,永远幸福甜蜜的家。
喻见说得坚定,语气不容置疑。
池烈就又顿住,怔愣片刻,他挑眉:“那你觉得现在这场合,说这些合适吗?”
他也真是服了喻见。
差点被墨水瓶砸中,他胸前洇着一片红,脸上的血痕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才从水池里爬出来没多久,大半个人都是湿的,正坐在岸边湿淋淋往下淌水,活像个刚和人打架打去河里的小混混。
结果这姑娘挑这时候和他谈结婚。
池烈口吻稍显揶揄,又带着几分无奈。
喻见摇摇头。
“无所谓啊。”她轻声说,“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她确实见过太多他狼狈不堪的时刻。
不戴帽子不带伞,坐在盛夏最毒辣的日头下卖废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吃饭,硬生生把自己饿昏迷;落水后挣扎着爬上岸,没走两步就一头栽下去。
又或者回到最初,回到他们最开始相遇的时候。
他靠在墙上,浑身是血,一双眼睛又黑又凉,困兽般警惕小心地看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提防和戒备。
所以喻见是真的无所谓。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现在就想和他结婚。
少女语气平淡而冷静,透出一种少有的、理所当然的执拗。
池烈简直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