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又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这一次,池父充分汲取了上回的经验教训,当岑老爷子提出想照顾池烈一段时间时,他想都没想,直接把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包送去了平城。
不闻不问。
一连十年都没有再见面。
他不知道、更不在乎池烈在岑家过得怎么样。
喻见抿着唇。
北风呼啸,冷冷刮在脸上,她觉得全身都凉,寒意一阵一阵从心口冒出来。
她没吭声,只是抓紧了池烈的手。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出了平城大学的校区,来到最近的公交车站。
池烈似乎走累了,直接坐在广告牌下的等候椅上。
他抬眼,看着面前紧紧抿唇的少女,轻声地笑:“怎么,把你说难过啦?”
喻见垂着眼睫,路过的星子被风吹落在眸子里,泛着一层水光。
清澈的,干净的。
少年语气听起来吊儿郎当,很是无所谓,她吸了下鼻子,小声问:“那你呢。”
他会难过吗?
公交车站只有他们两个。
入夜,道路两旁霓虹璀璨,不远处的高层里亮起一盏又一盏等待归家的灯火,车流和路灯汇聚成金色河流,从满心期待、想要回家团圆的人身旁静静淌过
池烈笑了下。
他握住她的手:“有点。”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有这种软弱的情绪,即使只剩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横冲直撞、不管不顾地活下去。
可他现在不过十七岁。
偶尔睡不着的时候,枕着手臂,也会想起七岁那年,看着小朋友们都被家长接走,自己在教室孤零零等司机的羡慕心情。
他还是。
很想有一个正常的家。
“好了,不说这些。”
池烈看着喻见把唇咬得更紧,懒散笑了声,“之前我听你跟林宁之说……”
池烈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
下一瞬。
深秋萧索的寒风里,他的嘴唇突然落上一片柔软。
温暖湿润的。
一触即离。
池烈手里的糖炒栗子“啪”的掉在地上,顷刻坐直了身。
眼底浮于表面的笑意消失无踪,眉目在一瞬间冰冷下来。
“喻见。”唇瓣上还有少女残留的温度,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有些发抖,“你什么意思?”
喻见眼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