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实在太直白。
不同于曾经纠缠相扣的掌心,轻轻勾过耳廓的指尖,还有每天一条的晚安短信。那些都是说不出口又心照不宣、无法言语却彼此明白的秘密。
可他现在居然直接这么说。
太直白了。
直白得让人没法儿再若无其事、佯装不知地维持表面上的平衡。
喻见垂着头,耳尖发烫,额头也烧着。一颗心更是猛烈地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根本不受控制。
她莫名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青砖嶙峋的小巷,阵阵蝉鸣声里,少年眉骨冷硬,一双眼眸又黑又凉。漠然的,不善而傲慢。
可后来他看她的时候总带着笑,眸子里、唇角处、眼尾上。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瞳孔里满满的全是她。
喻见攥紧手,细白手指绷得很紧。
脸颊止不住发烫,殷红的一小片,晕在细腻的肌肤上。
不知所措又无可奈何,喻见坐在操场边,一直等到下课铃敲响,这才慢吞吞起身回教室。
下午。
第一节是物理课,这节课做实验,大家一早就去了实验楼。
做实验不比在班里听课,大家一般和自己玩得好的同学搭档,喻见自然和沈知灵坐在一起。
池烈旁边则是钱思域。
但今天沈知灵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上课前一直摆弄着手机,最后干脆拉了拉喻见的袖子:“我和钱思域有话要说,跟池烈换一下位置啊。”
说着,不等喻见同意,竟然站起来直接走了。
喻见愣了下:“诶……”
她根本来不及叫住沈知灵,回头去看的时候,池烈已经拿着书起身。
喻见迅速把头转过来。
她盯着实验台桌面,规规矩矩坐好,一动不动,压根不往身旁多看。
一开始,池烈没察觉哪里不对。
他一向不是个爱说话的性格,现在又是上课,即使偶尔和喻见坐一回同桌,也没必要趁着这四十五分钟多做什么。
直到物理老师讲解完实验流程,安排他们自己开始做,才感觉喻见有点儿不太对劲。
少女低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眼睫微颤,温和而漂亮。
然而始终不肯抬头,交流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言简意赅。
“我做实验你记录。”
“嗯。”
“刚才那组数据记下来了吗?”
“记了。”
“都做完了,可以收拾东西了。”
“好。”
整整一节实验课,小姑娘就这么一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除此之外,一句话不多说。
甚至在收拾实验器材时,也一直低垂眉眼,细白手指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专注的,看起来很是认真。
如果没再有意无意瞥他一眼,又在下一秒迅速避开,就更像那么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