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她也会想,翟星眠又不是翟将宇,即使她一辈子追逐那个没影的梦想,她也养得起她。何必非逼迫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可因为当初的事,她没办法在翟星眠面前低头,翟星眠面对她时,也始终像是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般,永远警惕的、仇视地看着她。
哪怕她只是想替翟星眠偿还那些违约金,也只能用最高傲的方式,打破她的自尊。这么一高傲,就又高傲了两年。
但其实在她心底,她始终对那时不允许翟星眠做一名橄榄球员的事儿耿耿于怀,这就是像是一道刺,卡在她喉咙里,吞不下也咳不出。
这次她早早表现出对她们恋情的不在意,就想等着翟星眠主动跟她说一声,这次她绝不会做当初那个独裁的母亲,可是她等了又等,却迟迟没有等到。这也就罢了,还有小道消息说,翟星眠已经见过江栖辞的家长了。
林书那天听翟星眠那么一问,心顿时凉了半截,当真以为翟星眠要去江栖辞家过年,都已经登堂入室又怎么可能没见过,可是相比起来,她现在连江栖辞的影儿还没见着。
去年她们俩一起过年的体感又确实不是很好,林书心里又委屈又失落,火气蹭地上头,不管不顾地就先把翟星眠阴阳一番。
此时人家好好坐在她面前,她也知是误会了,的的确确有些不好意思。
但姜还是老的辣,林书只用了几秒,就又恢复成原先风雨不动安如山的表情。
“嗯,王阿姨确实对你不回来有些不满。”
她这样说。
像是全然否决她心底对这件事的在意。
翟星眠挑了下眉:“哦?”
一个字却足以表明她的态度。
王阿姨还在厨房里忙活,抽油烟机打开,爆炒的声音有些大。
林书故意朝那边看了眼,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那个,上回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我那时太忙,也没来得及听。”
真是嘴硬。
翟星眠淡淡看了她一眼,也懒得纠正。
“哦,也没什么大事。”翟星眠说:“当时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和栖辞还有她家里人见一面。”
“我们也该定下了。”
江栖辞的春节假期被安排地满满当当。
她十多岁开始就和外公外婆住,在崔舅舅崔舅妈心里,早成了他们半个女儿,去哪都要带着她,回崔舅妈娘家也不例外,按照a市当地习俗,大年初二是回门的时间。
外公外婆兄弟姐妹也不在少数,这样算下来,七天假期,竟是只有大年初一是完全空下来的。
翟星眠和江栖辞各自和家人商议一番后,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大年初一。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像寻常人家双方父母见面。
两家人完全是因为翟星眠和江栖辞走在一起才有了交集,现下坐在同一空间里,空气中处处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林书性子冷,哪怕她与翟星眠待在一起,也往往是对方先开口说话,此时坐在那里,仿佛一个沉默的雕塑。
妈妈完全靠不上,翟星眠只能自己一对五,找话题找得苦不堪言、口干舌燥,只希望这次见面能早日结束。好在林书起码在礼节礼貌上找不出错,这次也算配合,翟星眠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
玄关处忽然传来响声,众人皆是一愣,除了林书和江栖辞,纷纷看向翟星眠,不是说他们家里就只有翟星眠和林书两人么?
翟星眠连忙解释道:“是我奶奶,昨天刚刚回国。”
大门推开,入目的果然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太太。
别说江栖辞一家,哪怕是翟星眠,昨晚接到奶奶的电话,也是惊讶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