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
美丽的妇人面容哀戚地擦拭泪水,双目肿胀通红,她近几日几乎都是以泪洗面。
为人母怎么可能见到自己从小活泼的孩子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不心疼!那都是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小时候,阿紊性子最活泼讨喜,上窜下跳的。而现在她想找孩子说说话,每天都会准备他爱吃的东西,可是一当她想和他说说话,顾紊便神情慌张,颤抖着恐惧她的靠近。
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整日待在卧室,不愿意出来。
快到中午,饭早就已经做好了。
顾母抹一把泪,端上餐盘到顾紊卧室前。敲门后喊道:
“阿紊,一会你记得吃饭,妈妈给你准备了些你爱吃的,噢,还有隔壁芳姨听说你回来了,端来一碗油焖大虾,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给你放在地上了。”
她正准备俯身,门突然打开一个缝隙。
缝隙里是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顾母先是吓一跳,后来立马喜上眉梢。
这是顾紊回来后第一次给她开门。
顾母连忙把餐盘递上去。
门缝中又伸出一只苍白瘦如竹竿的手,那是她孩子的手啊……她无法避免又心头一酸,转而对大儿子生出埋怨。
如果阿紊不是被送进精神病医院,而是在家,她来照顾着。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可当时,他们不论怎么问顾青,他都不肯说出弟弟的下落,就连探望也不许,他们甚至连阿紊在哪个医院都不清楚。
如果不是时常会有视频照片,他们都以为阿紊是不是死掉了。
当初顾青说,弟弟做任务时受到精神刺激,情况不容乐观,需要留院治疗,地点不方便告诉。
他们本来也就不懂这些,大儿子怎么说就信了,每次都会嘱托顾青照顾好弟弟,可是看看现在……
顾母眼睁睁看着取走托盘的手,瘦的清晰可见突起的血管青筋,指甲边缘呈不规则形状,一看就是被撕咬过,连肉都咬破了皮。她一看到这些心疼地都快呼吸不上来,泪瞬间迸射。
“阿紊,多吃点,你回家了,没人会伤害你的……”
“妈妈会保护你的。”
即将关上门的手一顿,微不可闻地话语散在寂静空气中。
但是顾母还是听见了。
——“谢谢……妈妈。”
门关上。
顾母脱力的扶着墙,泣不成声。
两年了,她都没有听见过疼爱的小儿子叫过“妈妈”。
她哭着哭着,突然想到什么,面目渐渐冷肃从衣兜掏出电话拨打一个号码。
什么叫有病?什么叫会仇视至亲?什么是极具攻击性?阿紊还会叫妈妈,只是因为太久没和亲人接触,甚至,太久没被人关怀过而惶恐不安。
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
“喂,妈…”
“顾青,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我有话要问你。”
电话被突兀挂断,剩下忙音。顾青不停揉动太阳穴,凌厉眉眼此刻疲倦垂下。
书桌上摆放被他翻越许多遍的日记本,和一张他用来做侧写的a4纸。根据日记内容,顾青大概能了解两年前七八月份俞渺和阿期身上发生的事,也能从中窥探几分少年当时的模样。
性格肆意张扬,有自己的兄弟,是个嚣张的混混,抽烟喝酒赌博样样都沾。
喜欢诗,自己也有时会写诗。
弹吉他水平应该很高,也会作词谱曲。
穿着就和其他年轻人一样,喜欢运动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