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鞋店,他浏览的是球鞋柜台,证明他是喜欢打篮球的。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
“进入寻常小吃店,店面整洁程度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杂乱。但他没有在意。没有洁癖,随性。坐的位子远离人多的地方,他喜独处,但是又并非是厌恶喧哗。”
“东西吃完了。用自己揣的纸巾擦嘴、纸巾入篓。教养很好。付钱用的不是零钞,看来生活里并不是很细致……”
周江拜服竖起拇指:“不愧是高材生!”
“没什么。”张秋笑了笑,他看着远去被风吹拂衣摆的少年,这个少年周身仿佛与这个世界有着一层隔膜,与人群疏离。
难以想象这是与穷凶极恶帮派关联的人。
就像洁白无瑕的玉放进黑匣。该在世间发光发亮的绝色沉浸黑暗。
他缓缓说:“我感觉…他不像一个坏人。”
周江嘿嘿一笑:“现在不都流行帅哥反派嘛。万一人就是恶人呢。别主观判断了。”
张秋皱眉:“你第一句也算主观判断……”
“害,人走了,我们继续追吧。”
两人跟随俞渺去了很多地。
来到大的地下超市里,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俞渺走到某专区,推车里装上一盒东西。
他俩偷偷摸摸在俞渺走后去看……口水咽下。
尺码……可以。
少年腰肢劲瘦肩膀宽扩,臀窄腿长,难以想象就连那地方格外的……
曾经的元城是什么样的呢?
在顾青印象里,它就像一个废料垃圾场。
河水到了夏天总是恶臭难闻,公路坑坑洼洼。商场人口聚集之地缺胳膊少腿的乞丐躺在中央,身前是斑驳的铁钵。
仰头天永远是要压死人的灰白。
不仅是环境,就连人也恶臭腐朽。
顾青和张英两人走在去往经开区片区派出所的路上。
他对张英说:“以前这个城市远没有如今的繁华。”
“你也知道,这个城市很小,也很烂,犯罪率在全国居高不下。以前,别的地方不要的工厂都往这迁。我的老家,也就是爷爷奶奶住的房子,在深山里。”
“小时候我和阿紊最爱去田地旁是水沟里捉鱼、螃蟹。那个水很清很清……可是当一座垃圾处理厂建成后,一切都变了。水浑浊不堪,那股恶臭在老家房子里都能闻见。他们给了所谓的赔偿费用……”
“还有,你知道abb这个品牌吧。呵,就是电视广告上那个。我们这的人都不敢喝那些东西。因为他们的生产工厂建在了郊区。就因为他们这个厂,郊区那条河也被污染了。那里的居民很多,闹了几年事情依旧没解决下来。节假日厂会给员工发几件饮料,几乎没人喝……这个城市烂透了,抢劫犯罪随处可见,而人们行将就木。”
“我曾经就读一所全市数一数二的中学,目睹男主任以玩笑的方式拍打女学生屁股,并在考试时又以玩笑姿态解开学生脖颈后绑上的蝴蝶结内衣带子。其他老师似乎有目共睹,曾经班上说去那间办公室与人同行。直到有一天,一个女生退学。传闻她单独进入办公室,那个主任让她坐在了腿上。但是为什么不能将如此道德败坏的人开除呢?我一直心想。受害者沉默,加害者猖獗。生活在这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焦虑,那种抓心掏肺的难受融在每一次呼吸里……”
张英叹口气,说:“我很高兴你能对我说这么多……现在那个男老师怎么样了。”
顾青低头默了默:“我打声招呼把人搞下去了,因为没证据,他还在继续当老师,就是没了单独一间办公室。不过听说后来,他暑假开补习班,摸了女生的锁骨,女生哭着回去告了状。她爸是□□拳的,将人教训了一顿……”
张英:“报应。”
顾青扯出一抹笑,不可否置。
张英:“证据是真的很重要……但又不是人们所期望的,那是另一种不可治愈的伤痛。”
转了许多个弯,一所小小的,被破旧筒子楼包围的蓝色建筑出现在他们眼前。
庭院里种植了许多种花和仙人掌,墙边停放几辆电瓶车。门面很小,里面办公的人也很少。
顾青和张英找到了曾经负责林琛那起案件的老刑警,详细询问案件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