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抬头看看青黑色的狰狞厉鬼,再低头看看自己细皮嫩肉的双手,刚充满的信心顿时像泄气皮球般瘪了下去:“够呛啊……”
“【马赛克】似乎辅助技能,只能拖延厉鬼脚步,但没法造成伤害啊。”
就在晋江琢磨能不能靠自己白馒头似的嫩拳头把厉鬼打死的时候,一道被淡蓝色闪电缠绕的身影破开浓重的黑雾,出现在晋江面前。
“君先生!”对上君临如无机质玻璃般的冰蓝色兽瞳,晋江怔愣片刻。
肉嘟嘟的脸蛋红晕飘过,他不自觉地把‘你怎么来了?’咽回肚子,脱口而出的是:“你的眼睛好漂亮啊,像蓝宝石一样……”
君临:“……”都这时候了,你真行。
如果这句仅仅是让君临无语的话,那么他接下来说的就让君临无语凝噎了,晋江继续道:“特别像咱俩的儿子。”
君临:“……”不愧是你,你真是太行了。
然而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小事的时候,他挥手驱散朝厉鬼聚集的怨气:“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
“为了赶紧觉醒。”晋江反问道,“君先生呢?你怎么也到这边来了?”
“察觉到这里有异常的能量波动。”说着,君临把淹没在黑雾中的齐寻、单相宜和郎问隔空摄来,像丢沙包似的扔在晋江脚下,“你先带他们回去,这里我解决。”
把晋江四精送出黑雾后,君临半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集到在厉鬼上。
重见天日的晋江深知他们几精留下也只会拖君临后腿,二话不说地扛起仍处于昏迷中的三精逃离现场。
在晋江即将跑上大道时,一把钥匙落进他的上衣口袋,君临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去我家。”
身处近郊、午夜时分、满身狼狈、以一拖三,晋江这种情况想打车并不容易。无论他看起来再怎么无害稚嫩,也被晦暗的夜幕叠加上了一层恐怖滤镜。
哪怕想赚钱的司机多如牛毛,但赚钱不要命的司机寥寥无几。
所以晋江‘拖家带口’地沿马路走出将近三公里,才好不容易遇见一位愿意拉他的好心司机。
见晋江像理货似的把单相宜、齐寻和郎问塞进车后座,自来熟的司机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伙子,这仨是喝醉了?”
多贴心的司机,连谎都替晋江编好了。
坐进副驾驶的晋江长舒一口气,顺坡下驴地点头:“嗯,都喝醉了。”
“在哪喝的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习惯性地和晋江闲扯,“没听说这附近新开酒吧啊,在哪喝成这样的。”
可怜的晋江既不擅长喝酒、也不擅长说谎,他沉默片刻,眨巴着眼睛回答:“在路边喝的,配菜是西北风。”
“呦,小伙子。”司机有些惊讶地从后视镜瞥了眼东倒西歪的三精,咋舌道,“这朋友可不兴交,这都没点责任心的。”
晋江随口回答:“总不能把他们扔在街边,出事了怎么办。”
“那倒也是。”司机煞有介事地点头,认真道,“万一出点事,他们家属非把你讹上不可。”
“我和你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还年轻,千万别不信邪。”
一人一精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约莫十来分钟过去,后座忽然飘来一股浓郁的风油精味。
司机耸了耸鼻子,喃喃道:“你闻着什么味没?哪来的风油精。”
‘但是我的信息素是风油精味的,恐怕会有些辣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郎问说这话时的坦然表情,晋江呼吸一窒:‘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他硬着头皮回答:“应该他们把风油精弄漏了。”
司机:“哈?风油精?”
望见司机困惑的表情,晋江做贼心虚地抓紧大腿,弱声道:“他们随身携带风油精,用来醒酒。”
司机沉默许久,干笑着回道:“他们装备还挺全……”
然而五分钟之后,无论是晋江、还是司机,都笑不出来了。每每对视,都是欲语泪先流。
涕泗横流的司机将四扇窗户全部打开通风,他克制不住地啜泣道:“小兄弟,你朋友这风油精是不是劲大了点?”
晋江抹了把淌到下巴的泪水,又擤了把鼻涕,哽咽着回答:“师傅,实在是太对不起了。马上就到地方了,我到时候给您加二百。”
司机师傅打了个哭嗝,把赶晋江他们下车的想法扔进垃圾桶。
晋江翻山越岭、千辛万苦、费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单相宜三精拖回君临的别墅,不仅给本就贫寒的钱包雪上加霜,还得到一双肿成核桃的眼睛。
更让晋江来气的是,进门不到十分钟,单相宜三精便纷纷苏醒。
晋江:“……”我怀疑你们故意搞我,只差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