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手上沾满血债的畜生!有什么资格在这求饶!!”
说罢,柴田再次将吉久的脑袋,用力朝地面撞去。
“你说得对!”脸旁被撞得血肉模糊的吉久,用抖得更加厉害的声音道,“我就是一个畜生!”
“你们就当我是条狗,饶了我的狗命吧!”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吉久再次一下接一下地将脑袋向地面磕去。
“初光!初光!”
吉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脸希冀地看着初光
“初光!我一直视你为我的亲孙女!将你当亲孙女那样拉扯大!你还记得吗?我还曾经在你落水的时候,舍命救过你!”
“求求你了!求求你看在我俩的情谊上,饶了我一条命吧!”
“饶我一条命吧!饶我一条命吧!”
哗啦啦啦
雨继续毫不见颓势地下着。
看着哭喊着、求饶着的吉久,众人沉默不语。
磅礴雨势下,仅剩吉久的磕头声。
一下接着一下
“哈、哈哈哈”柴田笑着,向吉久发出露骨的嘲笑,“吉久,你也有今天啊”
“堂堂伊贺之里的首领,想不到也只是一介怕死的懦夫”
“行了,柴田,别说了。”
冷不丁的——初光打断了柴田的嘲笑。
在柴田面露向初光露出疑惑神情时,初光垂下眼眸,以平静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仍在磕头的吉久。
“‘慷慨就义的人往往只是另一种的懦弱而已,即使被千夫所指,即使忍受着世间所有的屈辱,也要为完成任务、志向而忍辱负重的人,才是真正的勇者,才是真正的忍者’。”
初光的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让吉久止住了磕头。
天地之间,仅剩雨声以及初光不见哀乐的语调。
“我以前,其实并不太理解你曾严肃告诫过我的这句话是何意。”
“直到在决意毁灭伊贺之里后,我才渐渐明白了此言是何意。”
“在屠刀即将挥下之时,挺胸抬头地去死,慷慨就义——这的确是很潇洒、很气派。”
“可是——那又怎样?”
“慷慨就义又能得到什么呢?”
“无非就是保全了所谓的自尊,留下了漂亮的名声。”
“但是——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才能接着去实现自己的志向。”
“若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为怜惜名声、尊严而去寻死之人,不过只是另一种的懦弱。”
“能在该死的时候,慨然赴死、英勇就义。能在还需要活下去的时候,即便只有一线生机,也要努力活下去,即使是要喝泥水,即使是要向有着杀人夺妻之恨的人摇尾乞怜也在所不惜。这才是真正的大勇之人,这才是真正的忍者。”
“能在武士们都已经开始堕落、已快无忍者的容身之处的这个时代里,还能出你这样一位真正的忍者也算是武道的一件幸事了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自刚才起,便停下了磕头、把脸埋在地上的吉久,突然发出低低的笑声。
“看样子你的确是领悟了我当年告诉给你的这句话的含义了啊哈哈倒是没枉费我当年对你的耳提面命啊”
吉久缓缓将头抬起,看向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