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的温柔和体贴实在太多,祁安心里那层防线被戳破,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滚落藏进他的皮肤,带着火山熔岩一般的热度。
祁安伸手圈住他的脖颈,脸深深埋进颈窝中,喉间是含糊的哽咽:“阿泽真的对不起。”
她嗓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一字一句却格外认真:“我们是不是——”
“早就见过。”
陈泽野眼睫轻颤,喉结生涩地滑动。
下颌线弧度绷紧,眼下拓出一层阴翳,像是被定格住一般。
病房中安静好久,他揽腰把人往上抱得更紧,掌心带着滚烫的温度,透过柔软面料镀进皮肤。
陈泽野抬手帮她将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偏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眸光变得更深更晦涩,像是在看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
“终于想起来了啊。”
陈泽野勾唇轻笑了下,声音比之前更低:“还以为安安彻底把我忘了呢。”
……
2012年的盛夏漫长且燥热,街边的白桦树枝繁叶茂,蝉鸣声不绝于耳。
那是沈初宜去世后的第四年,也是陈泽野最浑浑噩噩的一年。
学校中的通报处分,邻里间的指点议论,陈绍商在生意场上接连遭遇不顺,醉酒回家便会用他出气。
各种辱骂词汇难以入耳,皮带球棍鞭笞在皮肉,?他用沈初宜的死作为伤人利器,似乎想要将陈泽野身上的反骨磨平。
再一次爆发冲突后,陈泽野摔门从家中逃离。
那天的天气很糟糕,风很大,乌云沉沉将光线遮蔽,街边的废弃广播信号不稳,电台主播预计夜间会有大到暴雨,伴随电闪和雷击。
路灯萧瑟混沌,那道单薄的影子落在地面,被拉长,被阻挡,成为一条孤零零的黑线。
漫无目的地继续向前,又拐过两条小巷,陈泽野在街边遇见曾经和他打过群架的混混。
对方带了足够多的人手,口袋里还装着两把匕首,他们的目的很简单,要将曾经受过的屈辱都报复回来。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陈泽野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任由拳头和刀刃落在他身上。
暴雨倾盆,冲散血迹。
发泄完毕,他们又把陈泽野随便扔到附近学校的地下室,关门上锁,想用这种无声的方法,让他自生自灭。
厚重的尘埃扑面而来,陈泽野不适地半眯起眼,突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咳咳——
耳边传来一阵轻咳,陈泽野偏头看过去,昏暗的角落里,有个抱膝瑟缩的身影。
很干净的长相,巴掌大的脸五官精致,琥珀色的瞳孔清透,像是琉璃,皮肤雪白,黑发拢成低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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