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商那晚基本上下了死手,鲜血染红地毯,陈泽野再次被关进小黑屋。
奄奄一息之际,他蜷缩躺在地上,脑海里浮现的是祁安的身影。
他想,安安一定有看见那束烟花吧。
她应该会笑,笑起来的模样很漂亮,唇角弯起,眼角眉梢里带着温柔与暖意。
痛意逐渐麻痹神经,眼前也被蒙上黑色的滤镜,他对着黎北那个方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地说:“宝贝。”
“十八岁生日快乐。”
“只可惜——”
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晕开泅出痕迹,后面半句话被溺在喉咙里。
“我没法陪在你身边。”
第98章屈服
知道祁安受不了这些,也担心她会胡乱自责,陈泽野对这段经历说得很概括,只告诉她确实有尝试回来过,但最后没有成功。
祁安的眼泪从始至终没有停过,琥珀色眼瞳澄满水雾,眼圈泛起委屈的红色,目光柔柔落在他身上,看着他,只看着他,里面心疼的意味特别重。
陈泽野捏着她下巴,把人微微抬高一点,灼热滚烫的吻落下,牙齿磨着她唇瓣,贴在唇边有些无奈:“怎么这么爱哭。”
祁安用力眨了眨眼,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怜,可鼻音藏不住情绪:“那再然后呢?”
“为什么又去美国了?”
卧室里的灯光有些暗,陈泽野视线垂着,眼睫落下密密一层阴影,手掌搂住她的脊背,安抚的小动作没有停:“后来他觉得国内关不住我,干脆把我送到国外。”
他用简洁又随意的语气,把所有伤与痛一笔带过:“陈绍商把我送去洛杉矶,又在当地随便找了个所给钱就能进的高中,因为教学体制完全不同,我降了一级重新到高二就读。”
再然后就和其他人一样,高考,升学,最后回国。
故事就这样讲完了。
很普通,很简单,看似没有什么波折。
祁安却说不出话,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般,呼吸声变得很沉很重。
其实她心中还有很多疑惑没能得到答案,比如陈泽野为什么从来没联系过自己,再比如这几年他在美国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但好像不必问,也能料想,也能猜到他的答案。
他们的分别太过突然,一夜之间音信尽失,往日誓言也变成泡沫幻影。
先离开的人没资格遗憾,更没资格去谈爱,所以他怕了,同样也卑微了。
陈泽野去客厅给她调了一杯蜂蜜水,恰到好处的清甜,并不腻人,玻璃杯贴到唇边,他轻声哄着:“喝点水吧宝贝。”
祁安很听话地喝下去小半杯,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陈泽野再次把人揽进怀里,将她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食指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脸颊:“好啦宝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