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安眼泪掉得很凶,怎么擦都擦不完那种。
陈泽野最见不得她哭,心脏跟着抽痛,揉了揉她发红的眼尾,低下头靠近哄着:“别哭啊宝贝。”
“那后来呢?”
祁安眼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水痕,声音也泛起潮湿:“你还回过黎北吗?”
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回答,陈泽野脊背僵愣片刻,手上动作也停顿,喉结轻轻颤动起来。
他声音好沉,呼吸也是:“回来过。”
陈绍商□□了他整整半年,十二月的时候,将他送到当地一所封闭的军事化管理学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是学校,其实和监狱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校园四周的围墙都有加固,外面还缠着重重叠叠的铁丝网。
学校里面的招收对象都是有问题的青少年人,包括早恋、厌学、打架、叛逆等等,对外宣传很好,让人足以心动,实际里面却充斥着各种残暴与虐待。
兴怀的冬天远比黎北更加难熬,温度直逼零下二十度,暴雪一场跟着一场。
那种冷是具象化的,空气中涌动的白雾,窗户上凝结的冰花,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冻结淹没。
太阳东升西落,日历不断撕开新的一页,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也是祁安的十八岁生日。
学校最北侧围墙有一处很隐蔽的坍塌,并且是监控死角,平时路过的人少之又少,陈泽野经过一个月的观察,决定从那里逃出去。
似乎天公都在帮他,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他跑到车站买了回到黎北的火车票。
那五个小时的车程,他全部用来紧张焦虑。
他脑袋里面想了很多,想祁安今晚可能在哪,想该怎样才能找到她,想见面后该怎么和她解释,又想如果她生气了不肯理自己该怎么办。
晚上七点,火车抵达黎北。
离开半年,这里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颓坯陈旧的矮楼,痕迹斑驳的石墙,街道两旁挂着大红色灯笼,偶尔遇见往来行人,裹着外套脚步匆匆。
陈泽野先是去了明椿巷,137号大门紧闭,里面并没有人在的痕迹。
他又走到一中门口,高三教学楼灯火通明,玻璃窗渡着厚厚的霜雾,里面有无数个正在奋笔疾书的身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