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喜欢,他就乐意,在暗中护着她,只要她开心什么都好。
原本她可以一直这么无忧无虑下去。
可他就睡了这短短的三年。
三年啊,再醒来,她变了,变得格外的懂事,不再跟他开一些没大没小的玩笑,她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有了。
有时候白振国看着白然然,都有些恍惚,好像这是白葡小时候,她还没有长大,他还是她天天叫嚷着的老白。
此刻,看着她,白振国又在恍惚,他想,原来她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
她的户口本,将会从有他名字的那本迁出去,和另外一个人成为新的一家人。
光是想到,也让他剜心一样的难受啊。
白振国抿了抿唇,说,“这件事,是你提的还是他提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陆兆和。
白葡细眉微蹙,摇了摇头道,“爸爸,他没有说,是我晚上突然想到的,我不该说的,对不起。”
她一口一个道歉,反倒让白振国越发心疼。
他忍住了,继续问,“是因为陆老爷子,你觉得和陆兆和领证了,他能开心一点?”
白葡垂了下眼眸,点了头。
但也不是。
她解释道,“不是想让他开心,我是想,让他放心……”
白振国没说话,于是她继续道,“其实,老爷子很早之前就患了阿尔兹海默症,他的记性老早就不好了。”
白振国眼中有意外,之前关于这点,没人跟他详说过,他只当已经控制好了。
仔细想来,生活中已经有所迹象,比如他经常拿过的东西,问他放在了哪儿,可他明明是看着他拿走塞到了柜子里,转眼他就忘了。
再比如他时常喝了药,又问他有没有喝,可他明明半小时前刚看到他喝过。
白振国想到这儿,眉头皱了皱。
白葡说,“他有一次犯了病,走丢了,走到我这附近来了。当时他却认出了我,让我一定要原谅陆兆和,要和他在一起。”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执着的记着一些事,我想,老爷子心中一直放心不下的结就是这个,最近又出了这个事……”
她顿了顿,还是将心中想法全都托盘而出,“爸,中午的时候你们都不在,老爷子醒了,是我照顾的他。当时我喂他喝了几口粥,可他连嘴巴都闭不上,我一直帮他擦,一直帮他擦,我安慰他说爷爷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
“他没有说话,或者是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缓缓闭了下眼,可我感受到了他的难堪。”
“爸爸,他以前是多么风光的一个人啊,精神矍铄的,到哪儿都能说几句,别人也爱和他唠。可现在呢,他连上厕所都没法自己做到了,我总感觉,他可能迈不过去心里的那个坎了……”
白葡说的眼眶湿润,看着老爷子,她总想到老白躺着的那三年,一次次她在他的病床边哭着睡过去。
如果老白醒来也是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受得了啊,她受不住的。
她这样的旁观者都无法想象,无法忍受,更何况是正在受罪的老爷子自己?
他又是那样看重自尊。
白振国缓缓开口,“你是说……”
后面的词,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白葡点了点头。
她说,“我怕,所以我想让他放下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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