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就没想让人上去。”连婴声音沉沉,“这些蜡块比石头柔软,即使没有融化,鼠仙也能依靠利爪扒着爬行。”
“但蜡块融化也有个好处,蜡油吸附性强,我们也能试试。”
“这么长的距离?!”蒋老太有些绝望。
连婴望向灰婪,“你先上去,看看灯后是什么情况。”
灰婪点头,化身成鼠,猛地跃上墙壁,有些部分半化不化,非常柔韧,很是好抓,但越往上靠近火焰,蜡墙便异常黏腻,拔出爪子都带着融化的蜡油丝,仿佛在泥潭里跋涉,时不时地还有潜伏的尸体,突然张开大口,伸出手臂,狠狠扑向灰婪。
两人在下面看得惊险,为他揪心,连婴紧紧蹙眉,突然感觉那大厅四周的黑暗处,有什么声响传来,那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火焰噼啪中也格外清晰,仿佛有人夺命疾奔---
黑暗中,渐渐露出那东西的真容。
不,是那些东西。
无法用语言描述。。。甚至冲击翻覆着脆弱的神经---那场景深深映在连婴三人的眼中,终身难忘。
灰暗的恐惧,自深渊中蜿蜒而上。。。那种可怖不是来自陌生的,超脱常理的外形。。。而是。。。
无法解释的轮回,悄然流转。
黑暗中,是冰冷如镜面的蜡墙。连婴本来是这样想的。
可现在,从那难以窥探的漆黑中,奔逃出来三个浑身裹满蜡汁的人,他们急促喘息,一边跑一边大声交谈,“原来灯后也是石室,不过这石室也开始融化了!”
他们跑到明亮处,看清了大厅的情况,也看到了连婴他们。
他们的眼中同样浮现出深深的恐惧。
“你们。。。到底是谁?!”
那分明是三张熟悉的面孔,那分明是!
连婴望着那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气。
。。。
灰婪扒在接近穹顶的地方,望着下方的诡异场景难以动弹。
另外三个一模一样的‘连婴’、‘灰婪’、‘蒋老太’也望着他们失声。
在这样诡异的时刻,连婴反而反应得更快,她抬头,冲灰婪大喊,“你不要受影响,下面我来处理,专心!”
灰婪被她的声音唤醒,咬了咬牙,强迫不看下面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专心倒转着向灯巢爬去。
连婴略一迟疑,走向那个‘自己’。
两人一打照面,都觉得奇异而吊诡,不是通过镜子,而是真的另一个自己,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试探着指尖相触,洁白纤细的手指缠绕在一起,对视时露出心有灵犀的笑容。
蒋老太不由得小小惊呼一声,这场景对她老人家冲击太大了。
“是轮回?”
机关设置者手笔之宏大,心思之机巧,风格之阴诡,让连婴不得不叹息。
原来不是简简单单的‘灯下黑’,如果闯入者没有点燃墙壁,也就无法发现墙壁中的玄机,无法借助融化的蜡汁攀上穹顶。但如果闯入者有其他手段能直接上去,一层层的‘轮回’也足以摧毁人的所有认知。
一层层嵌套的石室,从所谓的‘生门’爬出,面对的永远都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石室,同样的自己。
在找不到出路的情况下,一层一层,无穷无尽,直至石室彻底坍塌,和蜡油尸体埋葬一起。
如何破阵?
此时灰婪已经爬到灯巢旁边。他灵巧地用尾巴勾住灯巢的‘花瓣’,身子一荡就跳到灯巢之上,下方的‘灰婪’喃喃道,“一样。。。”
他转而大声喊道,“去灯巢中心!扭转灯巢和石砖连接处的刻盘!”
连婴问他,“你们就是这样上来的?下方的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