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个算是孽缘,后头这?个尊贵无比。
早料到?罗氏想看,宝嫣命人从箱子里拿出从上京带来的陆道莲的画像,介绍道:“阿母,就是他。”
罗氏抬眼一瞥,画上的人栩栩如生,难掩帝王气概,罗氏不由地坐直了身体,“果?然此子一看就非池中之物。不过,你出行,还特意把他画像带上?”
宝嫣顿时心生羞意,借口道:“阿笋出生以?来,大多时候都是他在照料,路上也总是叫着要阿耶,我便把画带上,方便她?看。”
她?脸上的红晕昭示了一切,罗氏也不戳破,夸赞起?来:“甚俊,阿笋像他多些,发脾气时更像。”
孩子虽小,可到?底是亲生的,陆道莲又时常将孩子带在身边,亲力?亲为,连皱个眉都有威严风度。
宝嫣很不好意思地和罗氏抱怨,“阿母你不知?道,阿笋刚过百天,他就带孩子上朝了,我真怕朝臣对他有所不满……”
纵观汉幽帝和以?前的陆家?祖宗,没有一个像陆道莲这?样带孩子上朝的。
朝堂是议论国家?大事的地方,稍有不慎,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但是那些人,好像就只服他一样,宝嫣在后宫等了有一阵时日,也不见?有人到?她?跟前来告状。
她?曾以?为是陆道莲让人拦截了消息,直到?亲耳从其他人口中听闻“朝臣无异议”才松懈下来。
罗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帝王即是帝王,跟我们一样也是凡人,他宠爱阿笋,不就代表宠爱你,他以?身作则,那些臣子也会向他一样爱重妻室子嗣。”
听到?这?里罗氏反而对未见?面的女婿感到?很满意,她?就希望自家?阿女能有个珍视她?的良人。
原先那个就不提了,眼下这?个能与宝嫣百年?好合,就是要她?十年?寿命来换罗氏也愿意。
别像她?一样,一想到?苏石清,罗氏面色就变得伤愁起?来。
“夫人,娘娘,上京来信了。”
罗氏蹙眉:“谁的?”若是她?那位郎主的,罗氏看也不想看。
苏石清不是没求过她?去上京,说对不起?她?,要好好弥补她?,让她?给个机会。
但罗氏都拒绝了,告诉苏石清,她?这?辈子都留在金麟,她?不见?他,这?样就很好。
婢女:“是娘娘的。”
罗氏惊讶,宝嫣当着她?的面把信展开,看了两?眼,就面红耳赤地抬头,宛若思春的模样。
罗氏:“他给你写了什么了?”
宝嫣腼腆道:“他催我早些回去。”
她?说得还是含蓄了。
信上写:行也思娇,坐也思娇。夜凉空床,窃窃无人语。
陆道莲:说好想念我的,结果?两?三?个月没有音讯,骗子。
仿佛感受到?他独守空房的怨气,宝嫣咬住下唇,动了想要归去的念头。
真正寂寞的何止陆道莲一个,她?在金麟也是,晚上早已习惯了有一双修长?有力?的臂膀圈着她?入睡,现在夜里总是下意识往后靠。
以?为会有一道宽阔坚实的胸膛等着她?,结果?却靠了一场空。
午时假寐醒来的陆道莲,睁开幽漆冷冽的黑眸,许久没发话,周身透露出一丝怅然若失的情?绪,“少?府大人出发多久了?”
河道上。
一艘船朝着金麟方向前行,领了任务的苏石清背着双手,注视着前方的山水归途。
上京里的帝王对着下属面无表情?地吩咐:“十五日?太慢了,让他加快日程,早日抵达金麟劝说娘娘回京。”
苏氏女再不来看他,他就要像池塘里的莲花,夏日一过,就要枯萎了。
晚秋到来之?际,宝嫣已经启程带着阿笋回京了。
陆道莲装得一副对她没什么期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