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他们年长五百余岁的剑痴,是曾经离传说最近的人。
云清清感叹完,神情却微微一敛:“连微从来不曾动用这座飞殿,今次为何如此反常?”
琼英看着窗外剑痴顽固冷漠的脸:“听闻昔日,剑痴被南宫無押着揍,以至于昆仑所到之处,剑魄山就要退让百里之外。如今昆仑却没落,剑魄山后来居上。平时也罢,面对剑痴,连微宗主一时抹不去面子,输人不输阵,也说得过去。”
云清清:“是这样吗?说起来,自从南宫無飞升消失后,剑痴的确很少在修真界走动,这次是我们几人难得聚一起的时候。上一次聚在一起,似乎还是千年前的九日永夜之劫。”
昆仑的飞殿很快经过南宫無他们所乘的天机城的飞舟。
巍峨高殿上,除了那道雪一样冰冷高华的白衣身影,后面整齐站立一排白衣剑修,打眼望去,没有一个熟面孔。
那些白衣剑修的修为都很普通,似乎最高才不过金丹。
然而,站在最前方负手而立,目下无尘,只给人看到冷淡下颌线的连微,却生生让这个场景看上去极具威严震慑。
那飞殿掠过他们身边只有一瞬。
连微似是无意回眸,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居高临下,无情无心,却仿佛九天之上的仙君神帝,让人心头一凛,下意识就心生敬畏。
直到飞殿远远消失在前方看不见,寂静的飞舟才像是被解除了封印。
大家大喘气。
“……啧啧,这昆仑的掌门还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是都说那连微是六尊者里凑数的吗?气场怎么这么强?”
“……就是,太吓人了,方才剑痴经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迫人的威势。”
飞舟上一片闹哄哄的。
简还星低头看了一眼阿无。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方才那位连微宗主似乎是在看阿无。
“他好像,的确认得你。”
阿无茫然懵懂,无辜轻蹙了眉:“是吗?他认识我,会怎样?”
简还星沉思片刻,看着阿无的脸。
这张脸无论在哪里都太过于惹眼了。
即便描绘了魔纹,穿着斗篷,遮掩了大半,只一双眉眼露出来,也不断吸引周围的目光看过来。
简还星早就对这些视线不耐烦了。
他定定地看着阿无的脸:“好消息是,连微很可能真的认识你,我们可以从他那里找回你的过去。坏消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会不会说实话。所以,不能直接让他看见你。”
阿无望着简还星,黝黑清澈的眼眸像是沁着什么幽隐的谜,像是天光熹微的清晨,以无辜不设防的面容引人迷途:“那怎么办?”
虽然看似无辜不解地问着怎么办,但他眼里一点困扰也没有,直直地望着人。
给简还星机会,将他所思所想,尽数在自己身上实施。
简还星一半清醒一半失神地望着他,想起小楼里第一次遇到阿无的异样。
他现在终于能说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就好像,最无辜纯美像是仙灵一样脆弱的猎物,主动地走来,配合着猎人对他的捕获,只有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