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我了!”风白楚忽然长舒一口气,面上傲娇矜持地笑着,挑眉责怪地看他一眼,“白楚还以为师尊当真如那话本所说,与妖王情缘颇深,为他难产、生子,掏肾、挖子宫呢,原来只是密谋对付仙盟四派这种小事而已,师尊何必这么大喘气,郑重其事,险些吓到白楚。”
风恂:真巧,我也被你的大喘气变脸吓了一跳呢!
风恂再次深呼吸,表面不动声色,压下被风白楚激起的波澜,勉强微笑说:“你觉得这是小事,这么说,你不怪为师?”
风白楚眼眸微弯,笑容自若:“定是那仙盟四派先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白楚相信师尊。”
风恂:“仙盟并无对不住幽影泽,是幽影泽有意先对付仙盟。”
风白楚仍旧漫不经心,笑道:“那是师尊想做天下共主了?早说啊,白楚一定帮你。”
风恂一眨不眨看着他:“可是,为师也是真的装成你的样子,与妖王密谋,事发之后,险些让你做了为师的替罪羊。你当日那般生气,因此入魔。你今日以为为师死了,姑且可以不在意此事,难保日后你想起来不如鲠在喉。你手中还拿着净瓶,随时可以对为师下手。说起来,为师也甚是惶恐啊,除非你将这瓶子交还……”
风白楚无辜地望着风恂,错愕震惊眨眼:“师尊你……你不信我?”
风恂学着他之前的语气,平平无奇:“嗯,我不信呢。”
风白楚轻吸鼻子,委屈蹙眉、难过隐忍,下颌高抬,深受打击的样子侧首垂眸看着他,眼中含泪:“师尊不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
风恂无欲无求:“你若是死,为师陪你一起死。”
他现在反应过来了,这小兔崽子肯定是早就从北堂有那里得知自己没死,故意诓他承认呢,未必见得真的会死。
却见,风白楚闻言睁大眼睛,一副惊喜的样子:“好啊!”
风恂:“?”
四分之一炷香后。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面前房梁上垂下两个已经打好了结的白绫。
风恂低头,脚下是高高的不稳的凳子。
脚一蹬,脖子往前一伸,就可以,双双共赴黄泉了。
——这倒霉孩子!
风恂小心将手中的白绫推远,望着对面跃跃欲试将脖子伸进去的风白楚。
对方脸上天真无辜的纯白笑容依旧,对他弯弯睁大的凤眸,脚下凳子一点一晃,随时要倒。
“师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需要我帮师尊踢凳子吗?或者我们互相踢?”
风恂闭上眼睛,深呼吸。
——我错了,我单知道黑化入魔之后,心性会大变,但我不知道,圣父傻白甜会变成白痴神经病。
——定是那北堂有污染的!
风恂再度睁开,和蔼说道:“白楚啊,师尊跟你开玩笑呢,师尊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风白楚蹙眉,一副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样子,眉眼天真孩子气:“真的吗?师尊真的信我?”
风恂点头,笑容十分勉强:“我们先下来。”
两个人安全站在平地上。
风恂:“为师当然信你,你是天命魔君,如果你真的嫉恨为师,现在就可以出手杀了为师。还有,你手中有净瓶,随时可以对为师出手,但你都没有这么做。”
在这之前,风恂从未想过,自己会极力寻找风白楚不会对自己不利的借口为他开脱。
这是只有渣攻贱受的话本里,渣受为渣攻才会做的事!
——胸口,怎么好像有些闷。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我捶!
风白楚弯着眼睛笑:“师尊说得对,白楚自然不会对师尊不敬,但是,我现在不太相信师尊你了!”
说着,他笑容消失,别开了头,低头垂眸,细长的凤眸眼尾悄悄抬起瞥一眼风恂。
戒备不像戒备,警惕不像警惕,像是小孩子闹别扭,等对方来哄自己一样,还……怪萌的。
——萌、萌什么萌,我这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