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淼也放下了筷子,抬手扶额。她一口气喝掉一小壶清酒。按照她平时的酒量,这点酒精度算不了什么。但她喝得急,胃里又空,酒劲倒一下子有点上头了。
有微微的晕眩感缠绕上她。
在晕眩感的浅浅漩涡里,她撑着头想了想,心里涌起个疑惑。她抬头看向任炎:“你先告诉我,我们之前在一起一周年那天,你准备了项链、红酒、烛光晚餐。这是你自己想到的吗?”
那一天他的行动多么高阶,她的一颗少女心给他捂得热热的酥酥的,她的少女身也被他吃得透透的光光的。
任炎默了一下,诚实作答:“是雷振梓给我出的主意。”
楚千淼在心里叹口气。她把第二壶清酒也一口气喝掉了。
破案了。任炎他果然还是个不懂得怎么真正谈恋爱的任炎,他的人设前后如此统一,并没能给她带来基因突变的惊喜。
第二壶酒下肚,晕眩感变得强烈了些,楚千淼脸颊渐渐发起热。升高的温度把她的情绪也逐渐蒸腾得高亢。
她居然配合起任炎,豪气地对他说:“你等我想想你怎么追我好。”
想了一会她说:“送花,吃好吃的,看电影,逛公园……嗯,我现在能想到的差不多就这几样吧。”
任炎认认真真把这几件事重复一遍,记了下来。
楚千淼看着他,有点晕晕地想,或许应该趁现在,把他们俩之间存在的问题从根本上捋它一捋。
声随心动,她叫了一声:“任炎同学,下面楚老师想跟你严肃认真地讨论几个问题。”楚千淼看着任炎,她脸颊被酒精蒸出了桃红色,“首先,你知道你并不懂怎么真正去爱人这件事吗?”
任炎闻声挑挑眉。他对任炎同学和楚老师的称谓感到一种新鲜的心动。
楚千淼借着点酒劲娓娓地对任炎说起来。那些清醒时说出来会显得发酸的话,就着酒说就正正好好。
“你因为你的家庭环境,因为谭深,你常年都隐忍克制。你以前被逼得不能爱,慢慢就懒得爱了,后来干脆就不懂怎么爱了。你不知道怎么做有效的沟通,什么都闷在心里,只知道去闷头去做!”
“做是很重要,但说更重要,你明白吗?”楚千淼看着任炎,声音不自觉地扬高了些。
“有些事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在为对方好,于是闷着不说,不沟通,结果到最后就演变成了互相隐瞒,甚至形成了本不该存在的欺骗!我告诉你我最讨厌欺骗了,骗子下辈子全都长不高,谎言会把他们全都压成小矮个儿!”她粉红着脸,敲着桌说。
她语气娇嗔,面泛桃花,喝了酒后的眼睛里汪着水似的,瞅什么都含情。
任炎被她瞅得心口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跳。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看她越来越有点激动,听她一声扬过一声地跟他说话。
“所以两个人在一起,是要沟通的,不能忍着,不能只是闷头做!”
“有什么事不要忍,明白吗?!”她说到这,执意看到他点头,听到他说明白,才肯继续。
“该吵架的时候要吵架,这个你也要明白知道吗!有什么事与其闷着,不如摊开来我们吵一架!吵架才能促进感情,懂吗?不吵架的恋爱是只有酱料包没有调味包的方便面,差味道的!”
“还有!”楚千淼敲了下桌,引起任炎的注意,眼神变得凶凶的,“爱情这东西也不能为亲情谦让,不能为愧疚谦让,爱了就是要冲、要争夺、要捍卫,你明白吗?!把爱人推出去让给别人的都是大傻子!”
她喘口气,看着他,语气变得有点语重心长的。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叫得像个操碎心的慈祥老阿姨似的:“任炎啊,你不能再被你外婆做亲情绑架了,你没有错,你也是无辜的,你没欠谭深什么,你干嘛要背负那么多?”
任炎眼神灼灼地看着她,认真听着她上一句下一句听起来天马行空的话。可这些话涌进他心里后,带给他的却是汩汩的暖流。
别人都要求他做得好。只有她希望他过得好。
他看着她,眼神声音都隐忍着热烈和动情:“你说的话,我都好好记下了。从现在开始,我重新地好好地追求你,好好地和你做沟通。”
他的一直热烈到送她回家,送她下车,送她到单元门口,又情不自禁拉着微醺的她热烈地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