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君相守,受尽冷眼又何妨,直至那日,慕云帆抓了弘羲,取了慕宣骁的性命,就此,被生生拆散,天人永隔。
流言乃利器,无孔不入,皇家,自古无情,论及颜面,哪还顾忌一丝情分,错,就错在他生在了帝王家,错,终是错了吗
只因,他们爱上的是男儿,只因,世人觉着错了,那便是罪孽深重,哪还管,他们是否妨碍到了旁人,哪还管,他们心中有多痛,!
揉揉泛凉的鼻翼,垂眸,瞧见身前那双熟悉的金丝布靴,眸中一喜,神情立即紧绷起来,愤愤然高傲。
慕宣骁无奈的望着弘羲,心中的酸楚,说不清,道不明,阵阵刺痛,他愈是想避,他就愈是这般胡闹。
光着脚,踏在那冰凉的青石石阶之上,薄薄的中衣,被风抚的飘摇,风径直朝领口灌入,瘦弱的部分胸膛,在月色下,尚隐隐可见。
“你这又是为那般?”
“不为那般!草民自知卑贱,不配与皇子您共处一榻,更不忍脏了您的床榻!
若皇子您觉着草民立于此处,仍是心烦,草民大可出乾瑞阁外站着,或是您一声令下,将草民连夜丢出宫去,再或者是打杀了,草民都悉听尊便。”
自打相识以来,弘羲还从未如此生硬的与他争辩过,这缘由,更是可笑,慕宣骁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
其实,他本该趁着今夜,就此彻底疏远,倒是也罢,可,他终是不愿放他离去,哪怕,只是能时常瞧见他也好。
慕宣骁不由得愧疚丛生,他如此心无芥蒂,便是将他视为友人吧,他又怎知,他对他生的,是何等肮脏龌龊的心思。
“我并非此意,只是只是怕扰了你的梦罢了,明日,我还得早起”
“哼!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
“那,你要么进屋陪小爷,要么送小爷出宫,任你选择1
“”
“好,进屋。”
弘羲那双细长的足,不断在拧着地面,想必是凉的厉害,心头一软,便是松了口。
那夜,弘羲心满意足的爬上了慕宣骁的塌,并以此要挟,接连几日,都不肯独睡,有意无意的占慕宣骁的便宜。
譬如当夜,弘羲借着在屋外受了凉,一双冰凉凉的足,就在慕宣骁腿上乱蹭取暖,惹的慕宣骁险些失控,那双脚,亦是缓缓升温,燥热的厉害。
诸如此事,屡有生,慕宣骁被折磨的身心疲惫,却又不忍伤他半句,更是羞辱启齿,断袖,一直便是他心中的痛。
住进乾瑞阁已两月有余,来时是初夏,现已是夏末,弘羲心头的歪念,愈蠢蠢升腾。
某日出游,偶遇大雨,二人被淋了个透顶,回时,弘羲冻得直瑟瑟抖,估摸是受了风寒。
慕宣骁命人烧了热水沐浴,弘羲却是死乞白赖的非得拖着慕宣骁一起,慕宣骁抵死不从,他便死拗着不沐浴,也不换衣衫。
堂堂皇子,被弘羲揪着衣领,拖至浴桶,天寒,屋内水汽袅袅,倒是看不甚清彼此的模样。
水暖暖的浸着身躯,空气中荡漾着温温的气息,驱散着雨水带来的寒气,舒适的,渐渐理智模糊。
慕宣骁束手束脚的缩在浴桶一脚,尽量躲避着与弘羲的接触,弘羲却是一刻也不愿消停,追着赶着的碰他。
修长的双臂搭在浴桶之上,喉结带着几分诱惑的意味,面庞隐在水汽之中,平添几分朦朦胧胧的醉意。
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半睁半闭,略带嘲讽,似乎早已看穿了他极力掩饰的心,微扬的嘴角,诉不尽的魅惑。
慕宣骁悠悠叹息,转身,便要出了那浴桶,右臂,忽然被一只瘦而有力的手掌攥住,一把拽了回来,与之相对。
那日的弘羲,本就不怀好意,凑近,再凑近,那双薄薄的唇,贴在他耳畔,问他:
“你难道就不想要了我吗?”
慕宣骁只觉得,一瞬间,气血上涌,脑海空白,心,几乎破开胸膛而出,僵硬着,愣怔着,死死的瞪着弘羲那近在咫尺的肩。
他终是被看透了吗,他又为何要刻意羞辱,他们终是要走上陌路了吗?
而弘羲,几乎是为了那强硬的诱惑,堵上了性命,接近慕宣骁,本是为图个乐趣,如今,那求之不得的人,却是令他日日惦念。
慕宣骁早已到了娶妻的年龄,皇上每为他说一门亲事,他就费尽心思的搅黄一门,而他心底的情欲,他从不敢裸露半分。
趁着他失神之际,弘羲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已然抚过他的面颊,细细的,一寸一寸抚过,再三撩拨。
似乎他又不是为了刻意羞辱,慕宣骁浑身都在颤,意图阻止,却是怎么都动弹不得,梗着喉,大口的喘息。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