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鄞嘴角还是带着那分笑意,只是看着落寞了几分,朝他浅浅颔首道:“是鄞叨扰了。”
扁舟远去,沈慎掀帘进画舫时,分明瞧见了齐姝眼底的一抹泪意,发现他进来,才急急用帕子拭了下眼角。
沈慎在齐姝对面坐下道:“沈某冒昧,并未备花,也没想过赠公主花。”
他这话委实无礼了些,齐姝身边的宫婢正要出言呵斥,他却继续道:“我知公主今日来游湖,是太皇太妃的意思,沈某一届武夫,也无多少雅性,公主同沈某在一起,委实委屈了些。”
齐姝忙道:“沈将军莫要妄自菲薄,今日是本宫自愿前来的。”
沈慎只是看着齐姝笑:“沈某是个粗人,说话也就不讲究了,公主莫要介怀,沈某有个胞妹,性子同公主相似,沈某看公主同少师闹别扭,也像看自家胞妹一般。沈某虽不知公主和少师之间有何误会,但婚姻大事,不可一时赌气为之。”
齐姝忍着窜上鼻尖的酸意摇头,“本宫不是赌气。”
沈慎浅叹了声:“公主若是真放下了,便不会这般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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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同游画舫后,齐姝同沈慎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无关风月,对于这样一个和樊长玉相似的人,齐姝倒更像是把他当成了兄长。
安太皇太妃不知这些,见二人关系有进展,倒是极为高兴。
快入秋时,北境又传来急报,大胤皇位易主,一直镇守边境的武安侯回京辅佐幼帝,北厥人觉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几番骚扰锦州附近的大胤百姓,战事一触即发。
齐煜尚年幼,若没有谢征于京中坐镇,朝堂必乱。朝中商议后,先派了平西大将军唐培义领兵前去北境,怀化大将军樊长玉押粮草随后而至。
齐姝和安太皇太妃得了消息,也早早地赶回了宫中。
樊长玉此番去北境是为打仗,自然不能把长宁也带着,长宁听说要和长姐分别一年数载,扒着她的腰哭成了个泪包。
樊长玉同她约好,每隔一月就用海东青给她寄信回来,才把小泪包哄好了。
俞浅浅知道谢征要处理的事物多如牛毛,怕是分不出多少心思照顾长宁,提出把长宁接入宫中,赵大娘也被恩准一同进宫。
樊长玉离京的前两日,长宁还是哭闹得厉害,齐姝得空便也去慈宁宫帮着哄小孩。
偶尔齐煜也在,大抵小孩心性相通些,他总有法子哄好长宁。
那粉雕玉琢的女娃娃,一双葡萄大眼已肿成了个核桃,揉着眼睛委屈巴巴问:“公孙先生什么时候才回来授课?阿姐走前交代宁娘要好好念书,宁娘要听阿姐的话……”
她说着又开始吸鼻子,乌黑大眼里的泪就跟流不干似的,又开始往外冒,她自己用胖手胡乱抹了抹,看得人心疼。
齐煜说:“公孙先生病了,近日的朝会都是强撑着病体来的,等他病好了,就来崇文殿授课。”
齐姝给长宁擦完泪,捏着绢帕的手倏地一紧,问:“少师病了?”
齐煜点头,说:“先生病了一月有余了,太医去看了都没好。”
从慈宁宫回去的一路,齐姝都在失神,那枯静了许久的心,忽地又有些不得安宁。
一月有余?算起来,正是七夕后病的。
他怎么会病了呢?是那日在江上被江风吹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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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齐姝一得空便去慈宁宫带长宁玩,长宁记性好得很,便是一时半会儿地被齐姝带去的新鲜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一回头找不着她,那颗小团子总又是坐在院中-->>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