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立马拒绝:“宁娘不要他教!”
白里透粉的脸颊气鼓鼓的,头顶的呆毛也竖了一缕起来,可见她抗拒之强烈。
樊长玉失笑:“这不把人给打发走了吗?”
长宁这才乐意了,揪着樊长玉的一截衣摆道:“阿姐是大将军了,为什么不打他板子?”
樊长玉正色了些,对着长宁认真道:“宁娘,阿姐是大将军,但这职权是用来守护大胤百姓安宁的,而用来非公报私仇,明白吗?宋砚人品低劣,但他与我们家的过节,在从前便两清了。他如今并无过错,若是阿姐因记恨从前的事,利用职权给他使绊子,那有过失的,便是阿姐了。”
长宁垂着脑袋点头:“宁娘记住了。”
樊长玉语重心长道:“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咱们在坦途大道上,没必要为了一些小人去走歧途。这宦海仕途,到处都是激流暗涌,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宋砚这辈子便是挤进了宦海,也有的是坑洼等着他,都犯不着咱们去踩上一脚,平添因果。”
长宁更用力地点了点头。
樊长玉这才问:“你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上月才同谢征完婚,因着她上边已无父母,外祖父是被朝廷冤枉了十余载的忠臣,仅有的义父又是个两袖清风的高洁老臣,无人替她操持婚嫁之事,俞浅浅便一手替她操办了。嫁妆都是同百官商议后,从国库替她拨的。
樊长玉在进奏院住了快两年,置办的一些东西则还没来得及搬。
当初为了往后方便照顾长宁,她的大将军府便是紧邻着谢府建的,过了一年多,府宅总算是建好,内部的院墙是同谢府打通了的,几乎是将两府合并成了一府。
她今日过来,一是为了搬大婚时没搬完的东西,二则是顺道见见吴广坤引荐的这位西席。
长宁听说了,当即吵着要同她一道回进奏院来,言她自己房里的东西,她要自己收拾。
她年岁还小,请个有举人功名在身的西席教她开蒙,本已是足够了,但没想到吴广坤引荐的是宋砚,委实叫樊长玉意外。
“都收拾完了的!宁娘还想帮阿姐收拾,小七叔叔不让!”长宁说着对谢七做了个鬼脸。
谢七抱拳答道:“将军房里的一些藏书和细软之物,属下不敢妄动。”
到了樊长玉这个位置,她的笔墨书信,身边的亲信都只有得了她允许才能代为收拾,旁的下人压根不敢去碰那些东西。
樊长玉知道谢七的顾虑,说:“房里没什么要紧东西,藏书带回去了放进谢府的书房,至于细软,暂且收进将军府的库房就是。”
她房里重要的文书物件她早带走了,书架上剩下的只是些从前看的兵书和史书策论,谢征得知她要把东西都搬过去,特地把书房腾了一半给她,这些书以后总是要常翻的,一并放到书房也好,省得今后找起来麻烦。
谢七得了樊长玉的话,便亲自去收拾那些藏书细软。
-
过了一道垂花门,谢五正要领宋、吴二人出府,却在大门处见一行人拾级而下,为首者头束金冠,着摄政王蟒袍,身姿颀长挺拔,从骨子里透出的威严冷沉甚至压下了他容颜上的俊美,只一眼便让人胆寒。
谢五忙领着宋、吴二人立于夹道一侧垂首,只等谢征先过去。
樊长玉今日回进奏院搬余下的家什物件,谢征是知晓的,故一从宫里出来便过来看她收拾得如何了。
谢五领着二人立在垂花门前的夹道处还是格外扎眼,他快走过时,忽地停住脚步,粗粗扫了一眼,问谢五:“这是作何?”
谢五道:“长宁姑娘的西席中了进士,今日前来请辞,顺带引荐了一位举人。大将军觉得不妥,并未留用,命属下送客。”
谢征本是随口一问,听得樊长玉没留用那引荐的西席时,压迫感极强的目光便落到了那垂首的青色儒袍男子身上。
不得不说,这副穿衣打扮,是谢征最不喜的那类儒士衣着。
他浅浅一皱眉,把脑袋垂得只能看见自己脚-->>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