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怪十九郎君,他不过是少年心性。”
“我当然会生气,若是郎君的道歉有用,那十九郎君的道歉不就也有用吗?”
曲挽香这些天的话不知为何浮现在脑中,晏铮与二人隔了不过一条夹道,本可以立刻上前,可他晦暗着眼神,沉默片刻,往后,趁着无人察觉,转身离去。
“喂,你干什么?”
曲挽香忽然回首,晏十九追着她的视线望去,什么也没看见。
“…方才好像有什么人在那里。”
但曲挽香没看清,又觉得是自己晃了眼。
晏十九可没空管有没有人在那里,他的话才说到一半。
“那个,我……”
“抱歉,十九郎君,”曲挽香打断他的话,“有什么事回头再谈。”
不待晏十九说出下一句话,她自然地挣开他的手,起身离开。
郭申正同几个晏家军闲聊,曲挽香找上他,问起晏铮的去向,郭申才觉得奇怪:“爷方才就去寻二娘子你了,你没瞧见他吗?”
“……”曲挽香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郭申摇头,他又不是他家爷肚子里的蛔虫。
“要不,我替二娘子找找去?”
“不用,”她说,“既然不知道他在哪儿,那就算了。”
郭申以为她要告辞离去,曲挽香又忽然回首道:“郭申……你能不能,替我做一件事?”
直到入夜,曲挽香也不知晏铮的去向,下人们都说没见过他,她将手里的帕子叠好收入怀中,今日或许是见不到晏铮了。
他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不和自己打声招呼呢?
曲挽香要宽衣上塌,门外响起郭申的声音。
“二娘子,二娘子。”
敞开房门,难得见他满脸焦急。
“怎么了?”
“这……说来话长……”那焦急中带着一丝犹豫,天早就黑了,如果不是大事,郭申不会轻易上门,“二娘子,我找到爷在哪儿了。但是……”他不知该怎么说,“反正,你随我去看看吧。”
晏铮不在往常待的屋子,若不是有郭申带路,曲挽香都不知道晏府后头原来还有一处小山丘,木屋就建在山丘旁,隐蔽在树林里,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晏铮为什么会在这里?
“二娘子和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郭申踌躇地问她。
曲挽香望着紧闭的门扉不答。
他又叹气:“其实……明日是夫人,也就是爷生母的忌日。”
曲挽香从未听晏铮提过这事,她倏地看向郭申,郭申的目光却望着山丘之上,“夫人的墓就葬在那上边。”
所以,晏铮今夜才会在这里守着。
是吗?
“那我还是不要进去比较好吧。”曲挽香说:“他也许不想让人打扰。”
她向来是这么的察言观色,这么的周到,这么的懂分寸,甚至到了有些出格的程度。
哪怕面对朝夕相处的情郎,也是这个样子。
“不。”郭申说:“如今或许谁都不配踏进那道门扉,除了二娘子您。”
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