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迄被大眀帝下令禁足,但大眀帝重病,朝中无人,众臣商议过后,就把景迄从太子府中请了出来。
只是这些大臣应该不晓得,此举动不会让大眀帝安心养病,反而让他坐立不安。
人好不容易找个件事给禁足到了太子府,他们商议半天又把人叫了出来。
用得还是请的方式,像是没了景迄主持大局,国将不国。
大眀帝看着发色乌黑,背脊笔直的儿子,神色不复跟苏翘谈起景迄的模样:“是朕老了说话无用。”
“儿臣给父皇请安。”
面对大眀帝的冷面,景迄适应良好,规规矩矩地请完安就立在了一边,至于苏翘期待的对她问好完全没有。
甚至像是根本没看到她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大眀帝怎么会让儿子忽视自己的宠妃。
见着苏翘一脸失望,小嘴委屈地撅起,大眀帝眉头紧蹙:“太子,你难不成没看到贵妃在这?
还是朕已经病重到给不起自个宠妃体面,让她被朕的儿子藐视。”
景迄扫向了苏翘,顿了片刻才道:“父皇让儿臣给她请安?”
低哑的嗓音带着藏不住的嘲讽,这样子像是不打算忽视苏翘原本的身份,而是要把一切摊开,跟大眀帝说出个一二三。
“苏氏是朕的贵妃,你给她请安有何不对?”
“未上玉牒,算不得妃嫔。”
大眀帝惊异地瞧向了景迄,这还是第一次他的儿子,在人前那么坚定地反抗他。
看来苏氏对他格外重要,重要的让他做戏弯下自己的脊梁都不愿。
说来也是,哪个有尊严的男人能容忍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转眼在别的男人怀里承欢。
只是越这样,大眀帝就越想打断景迄的脊梁,逼迫这他做他最不愿的事情。
“朕既然昭告天下,就是要给爱妃一个名分,上玉牒是时辰早晚的问题,满不成朕决定的事过几日还会有变故不成?”
大眀帝喘了口气,明显是还没说够,继续道,“朕的话你都说不听了,可是嫌朕老了,觉得朕随时都会驾鹤西归,笃定自己能立刻继位。”
“陛下息怒,太子殿下定然没有这个意思,外头太热,太子殿下一路走过来,被太阳晒昏了头。”
候在殿里的官员开口打圆场。
说着对景迄使眼色,大眀帝都病成了这样,何必为了口舌坏了谋划,为了一个女人把把柄往旁人手里送。
景迄住了嘴,但依然没有看苏翘一眼。
他不看苏翘,却不阻碍苏翘打量他。
看这样子大眀帝并未召景迄前来觐见,他急匆匆赶来,冒着得罪大眀帝的风险,不会因为知道她在这里吧。
苏翘知道这状况是她插不了嘴的,看了景迄几眼,怕人误会就低下头享受着屋里的沉默压抑的气氛。
片刻,大眀帝启唇道:“跪下。”
苏翘抬眸,发现大眀帝这话是对景迄说的。
“父皇,儿臣哪儿错了?”
暗光在景迄眼中流转最后化为沉寂,大眀帝既是君有是父,他给他跪过无数次,但这一回他不想再跪。
若是再跪也该是他驾崩大丧那一日。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死都可以,何况朕只是让你跪下。”
“贵妃娘娘求你为殿下求求情吧,他不是不愿给你请安,只是你的册封大典还未下来,而太子殿下一直都是重规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