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气氛怪异,跟在景迄身后的李进原本脸上是挂着笑,渐渐这笑也没了,低着头不讲话,不敢打破主子之间的沉寂。
没了懂事的下人牺牲自己转移注意力,自然只有靠苏翘他们本人了。
苏翘虽然已经缓解好了心情,站在了诸淑惠的身旁,但还没思索出怎么开口。
主要是景迄的神情让人觉得不适,就让她这时说什么话都显得奇怪。
她总不能说她跟太子妃是真心的,让景迄谅解她们两人,也不能说不是她故意勾着太子妃到这处陪她,是太子妃一厢情愿,对她图谋不轨。
做人难,做美女更难,而做一个夹在人夫妻中间的茶味美女是难上加难。
她都要被奇怪的氛围折磨得再次转身了,景迄中途收回目光,慢条斯理地道:“孤来看自己的侍妾。”
听到这话苏翘才想起,诸淑惠刚刚问景迄是干什么来的。
而彼此视线来回试探了那么多回,景迄才慢悠悠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孤把侍妾安置到此处,自然偶尔会来看望,只是不知道太子妃又是为何而来?”
景迄从小便有些霸道,曾经属于他的骏马,因为他的皇弟喜欢,他父皇便让他大方赠与他的皇弟。
他心中不舒服,就驾着那匹马,绕着京城跑到把那匹马累死,而后问他的皇弟还要不要。
那时候他年纪不大,把马累死,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些年旁人为了不得罪他,从未提过那事,他也渐渐健忘那时的不愿,但却记得他的九弟弟看到他时大哭不止,露出的惊恐神情。
那时候他不过七岁,上头还有亲嫡皇兄为太子,之后皇兄意外逝世,他逐渐长大知道性子外露不好,再也做过那般霸道的事。
而他的兄弟们已经留下他东西碰不得的印象,没再说喜欢属于他的什么东西。
对他来说,苏翘是属于他的东西,而诸淑惠虽然是他的太子妃,他却没把她看作是他的。
他已经因叶南,心中堵了一层烦闷,把苏翘看得更紧。
听到诸淑惠几日逗留苏翘宅院,他会来就代表着他介意。
如今又见两人眉眼相交时透出的熟稔,他更觉着介意,特别苏翘穿得这一身是什么。
景迄视线下滑,瞧着她桃红的一身,脖颈的衣裳敞开,露出白腻柔嫩的肌肤。
她之前跟太子妃在榻上,衣裳该更是不整,露出的肌肤更多。
他知苏翘明白自个美貌,却没想到她用她的美貌勾了他,还试图来讨好诸淑惠。
“殿下的侍妾就是臣妾的妹妹,臣妾自然是来关怀妹妹,怕妹妹独自住在此处太寂寞。”
苏翘闻言点了点头。
景迄不知道诸淑惠是怎么回事,但是瞧见苏翘的神情,他便有种这女人像是找到了新的有力靠山,打算一脚把他踹开。
眼眸似笑非笑地眯起,景迄打量着两人一致对外的模样:“太子妃管理内宅无错,但府邸那么多事务,太子妃不该把精神落在一个小小的侍妾身上。”
若是府邸那些美人听到景迄的斥责,恐怕要吓死。
但诸淑惠只觉得兴奋。
这些年她找了景迄多少麻烦,又为他解决了多少麻烦,他一概都不搭理她。
仿佛跟她多说一句,都拉低了自个的脑子。
诸淑惠既怕景迄,但又因为能惹怒他而亢奋,最终亢奋打败了害怕,她握住了苏翘的手:“臣妾与妹妹一见如故才多有来往,府中的事物臣妾都是处理好才来,殿下总不会不愿意我们姐妹增进感情,和和乐乐。”
景迄的目光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被诸淑惠抓住的手,手指一扣,紧紧回握住了诸淑惠。
两人在他面前站直,就像是等待老父亲成全的一对恩爱男女。
苏翘自个也感觉到她跟太子妃的情谊太浓了些,按着这状况景迄不是该识相离开,就是砸桌子让她们分开。
景迄来的时候铁定想不到这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