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洗澡洗到最后,尽管桑秋在勉力阻止,仍然不可避免的变了味道。
他撑在浴室的玻璃门边缘,手掌在升腾起的水汽中印下一道又一道水印,有些艰难的往外蹦字:“嗯……你身体……还没好,”他哆嗦了一下,玻璃门上出现一道白影,缓缓往下淌动,却见他依然孜孜不倦的继续说完:“你身体没好,不要……做太多剧烈的唔——”
后半句湮没在水声里,苏柏棠扳过他的脸,堵住他饶在这时也不忘碎碎叨叨的嘴。
洗完一通澡出来,桑秋被蒸成了一只虾,浑身上下泛着薄红,胸前尤其肿得厉害,走路被衣服磨得痒,他不自觉的用手臂轻轻蹭了一下,耳根刚刚消下去的红又开始漫上来。
苏柏棠去捏了一下,烫手。
他笑道:“怎么这么热呀?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没有,”桑秋一把捞起他,“我带你去吹头发。”
“真好。”苏柏棠将脸埋下去,坏心眼儿的故意用膝盖顶了顶他泛酸的腰,桑秋愣是八风不动,健步如飞。
待真的到了床上被人鼓捣着头发,苏柏棠又忽然有些忧愁:“基地里面有没有养殖动物。”
“有,”桑秋搔着他的头发:“怎么忽然问这个?”
“有没有些个能以形补形的什么鞭,我总感觉自己有点不太自信,”苏柏棠面有忧色,戳了戳他的耳根:“在你身上我都找不到成就感。”
“什么?”桑秋一愣。
“你……”苏柏棠“婉转”的提醒道:“你不累吗?每次完事之后你都依然这么生龙活虎的,我总觉得……自己都不如你。”
桑秋闻言哭笑不得:“你跟我的体质并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概而论。”他曾经常年待在危险高压的环境里,凡事不论如何都会给自己留一步后路,保持高度的警觉性和无论在什么极端条件下都会努力留存体力,为的就是在极端危险的环境里能够让自己留有冷静的思考能力和力气脱险,这早已经成了他的本能,如果苏柏棠真的打定主意想把他做到下不来床,那恐怕对方会比他先虚脱的。
“放宽心,你不需要比我强势,上下位尽管有分别但不应该成为一种区分属性的固板印象,因为我也有能力保护你啊。”
“我喜欢你,所以在你不愿意身处下位的时候,我会在下位,然而这并不代表我就会被代入到需要被保护的角色里去,”桑秋抵着他的额头:“你尽管休养好身体就是,剩下的都会由我去处理。”
苏柏棠拧着眉头钻了钻,消化了一番,随即偎在他的胸肌上:“好哦,原来现在我也有人保护了。”
桑秋垂眸,神色包容:“嗯。”
苏柏棠的白毛蹭到他胸前的衣服上,自己用手往头上揪了一把:“我现在是不是掉毛特别严重。”
“没有的事,给你调理调理就可以养回来了。”
“嗯……他们的营养剂有这种调理功能吗?”
“有的。”桑秋面色坚定,就算没有也得有,他养了地下办公区里那些做实验室的做医疗部的做生物研究的,各种各样乌泱泱那么一大帮人,不是全养来吃白饭的。
丧尸疫苗经过实验室长达五年的不间断研究,第一支能预防丧尸病毒的疫苗终于问世。
在第一个感染不超过半小时的感染者褪去了正在生长的黑色指甲,不再流下那些棕绿色的粘稠口涎,瞳孔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聚焦时,在隔离室外观察的众人早已泣不成声,有的甚至悲恸大哭,不知是哭已经感染多年的家人无法变回人类,还是在哭人们的未来终于有了希望。
郁华舟是全场人中表现最为冷静的一个,在一帮群魔乱舞之象中宛如遗世而独立,没什么表情的盯着隔离室里的感染者状态慢慢的好转,从十五年后才能问世的疫苗硬生生提前缩减到五年,整整节去了十年时间,他让疫苗提前出现。
时间压缩得太过,有些小弊端来不及完善,疫苗里面有些副作用是肯定的,不过对于能用来救人而言,那些副作用都不值一提。
他们可以慢慢改进。
郁华舟隔着袖子摸了摸几乎被自己扎成蜂窝的肘弯,忽然很莫名的特别想见一个人。
那个人曾经没能见证到他的辉煌便提前死去,刚好死在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里,就差了那么几个小时,这让他抱憾恍惚了许多年。
但是究根到底而言,后来他才明白自己只是想让苏柏棠看看,他有能力,有手段,拥有一批追随者,他可以让自己名垂青史,而不是做一个当初只能躲在苏柏棠身后靠他来庇护的拖油瓶,除了问为什么和躲起来便什么都做不了了,他厌恶过去的自己,甚至为此而恨上了当初保护他的苏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