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喝伤胃,而且很容易醉,沈庆雨劝了她一下,罗美欣又轻又快的瞥了他一眼,笑道:“担心什么,我酒量好着呢,你们吃火锅吃醉了我喝酒都不会醉。”
周虞吃到一半就转而去吃水果了,他们两人都不爱喝酒,于是餐桌上也就罗美欣自己一杯一杯的往下灌。
灌了好些瓶,沈庆雨悄悄将桌面上的啤酒拿了几瓶放在看不见的桌角,刚伸手就被忽然猛的一把子拽住了。
罗美欣抬起一双朦胧的美目,似乎有些看不清人了:“小弟弟,”她摸了摸那只手,叹道:“皮肤真不错啊。”
周虞嚼着水果瞪大眼睛看她。
但见罗美欣更近一步,酒红色的指甲特别艳丽,顺着沈庆雨的手背爬上手臂,眯着眼睛朝他露出狩猎状态时的惯有笑容,慵懒的,矜贵的,仿若逗弄:“小弟弟,能告诉姐姐,你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吗?”她歪头,轻轻的:“可以么?姐姐真的很好奇。”
周虞:“……”
沈庆雨面色淡定,及时抽回了手:“你喝醉了。”
“没醉,我没醉,”罗美欣单手撑着下颌,仰头喝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就是感觉有那么点困怎么回事?”
“再来一杯。”
沈庆雨转头向周虞示意。
周虞直接把她的红酒撤了,桌上的啤酒也收了起来,没等他回来,罗美欣已经毫无形象的伏在桌上,没什么动静了。
“她醉了,”沈庆雨望了望这全是火锅气味的地方,“要把她送回对门去吗?”
“别,不用管,半醉状态下的时候不要动她。”
沈庆雨不解:“为什么?”
“她学过散打,浅眠的时候戒心很重,”周虞抬抬下巴,“让她自己搁那儿躺一会儿,过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好。”沈庆雨点点头,把火锅关了,沸腾的汤汁逐渐冷却,他着手收拾桌上剩下的狼藉。
在厨房洗碗的时候身后覆盖过来一具稍显压迫的身躯,“你好像没吃多少?”周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沈庆雨的腰被捏着,周虞的手从他束着围裙的衣衫下摆伸了进去,四处游移。他动作没停,将碗里的泡沫冲洗干净:“可能今晚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
“唔……”周虞轻轻掐着他的后腰,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掌握一点主动权:“怎么感觉你越来越瘦似的,最近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没,”沈庆雨被他弄得有点痒,笑着屈起手腕用关节处蹭了蹭脸颊:“你担心太多了,我一直都这样的,没那么脆弱。”
周虞盯着他的侧脸,不太相信,但是被那莹白的耳垂吸引了目光,有些不由自主的慢慢凑了过去,将下巴搁在了沈庆雨肩上。
沈庆雨用开玩笑的语气道:“直男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哦,”周虞道:“其实我不是直男,之前都是我骗你的。”
沈庆雨背着一个大型挂件弯腰把碗碟放进消毒柜里,“是么,但是你以前也是用直男这个理由拒绝我的。”
周虞回想一会儿,然后摸摸鼻子:“好像是。”
沈庆雨把柜子合上:“并且你的朋友都在嘲笑我。”
周虞闻言有点紧张了:“当时是我不好,没有及时阻止他们。”
“唔……”沈庆雨沉吟一会儿,转过身单手撑在洗手台边:“并且在毕业后他们还把我向你表白失败的这件事当成笑话传出去,撺掇班里的其他同学孤立我,”他偏了下头,恰巧那个角度周虞没办法很好的看到他的表情:“所以除了前阵子那次聚会,毕业后班级里的几乎所有聚会都没有叫过我。”
周虞抱过来,闷声道:“对不起。”
沈庆雨拍拍他的背,“你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呢?”他低叹道:“不过年幼不懂事,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以前的事情我都记得不太多了,班级里的联系方式也是我自己删掉的,这也没什么是非对错,道歉与否的关系,反正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沈庆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太过寡淡,周虞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于是亲了亲他的嘴唇。
他很早以前就隐隐察觉过,其实沈庆雨的生活方式很有问题。他基本上一直处于得过且过的状态,不会爱惜自己,对任何事情的态度都显得太过随波逐流。明明就生活在人群当中,却好像游离于人世边缘,对事物没有任何太深刻的羁绊,也没有浓墨重彩的感情,他一直都这么一路走过来,对这里没有任何归属感,那是否曾经产生过离开的想法?
他眼中空空,映不出这世间的任何模样,周虞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能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唯一一个闯入他世界里的人。
这种感觉其实很不安,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将这个人留下来,尽管沈庆雨从来没说过自己要走。
沈庆雨从围裙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打开了身后的窗户:“在你眼里,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虞小心斟酌着用词:“性格比较安静内敛,不太说话。”
“其实就是很透明的一个人是吧,”沈庆雨用打火机点燃了烟:“注意不到的时候完全不知道班里有这个一号人,注意得到的话就会觉得这是个孤僻不好相处的人。”他顿了一会儿:“知道我为什么会抽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