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牛肉,杏鲍菇……”
沈庆雨翻着快递盒里送上门的新鲜蔬果,把其中一些菜拿出来放进冰箱,最后拎起一袋葡萄去了洗手盆。
周虞盘腿坐在沙发上敲笔记本,手速快得像八爪鱼,全神贯注的投入显然效率很高,没一会儿他就合起电脑,仰头松了松肩颈,随后又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沈庆雨把洗好的葡萄放在他面前,顺势拿了一个小盒子放在葡萄旁边——用来装那些剥剩的皮。
周虞一通工作电话打完,顺手捏起一颗葡萄放嘴里嘬了一下,完整的葡萄皮便被他扔进盒子里。
说是要上门照顾病患的人这会儿却反被照顾得像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爷。
沈庆雨将手洗净,“晚上想吃什么?”
周虞翘着二郎腿:“都行。”
沈庆雨手艺不错,做的东西都挺对他胃口。
沈庆雨于是开始洗茄子,“怎么好像最近出去的时候都没看见对门有人?”
周虞不断在综艺节目里切台,“罗美欣回家了,有好几天了吧,”他有点幸灾乐祸的继续说:“跟她那小情儿的事儿前些日子被她爸知道了,现在被捉回去挨训呢,指不定还要挨打,说她一个都要订婚的人了还在外面乱搞什么的……”
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和这个女人是还有一层婚姻关系在身的。
心里顿时被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填满,周虞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眼沈庆雨,对方还背对他围着一条藏蓝色的围裙,群角有一只小熊图案,挺……挺可爱的。
看来他得和罗美欣一起去和家里长辈说清楚了,把婚约取消,原先他倒还无所谓,现在他却觉得不行,达咩。
人生在世,以后的路有那么多种可能性,怎么能因为一个草率的决定而使往后的人生里留下遗憾呢?双标周总如是想道。
沈庆雨炸了小酥肉,没吃过这种东西的周总似乎还挺爱吃,餐桌上两人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除了电视的声音在响,沈庆雨调了酱料,蘸小酥肉的,见他爱吃便把碗碟往他那里推了一下。周虞伸筷子,眼角瞥见他虎口延伸到食指的那道缝了好几针的疤。
“美欣订婚了?好像没听她提起过。”
周虞忽然呛到咳嗽起来。
“怎么忽然呛了?”沈庆雨眼带关心,给他倒了一杯水回来。
“没事,就是刚刚有点走神。”周虞摆摆手。
沈庆雨哦了一声,末尾带着一点可爱的拖长音,仿佛意味不明似的,周虞闻声下意识抬头看他,却又没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
“喝多点水吧,单吃小酥肉会有点干。”
“好。”周虞只得作罢。
晚上沐浴过后周虞要替沈庆雨上一下药,有道伤从他的后颈一直划到后方肩骨的部位,很长,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做到划伤这个部位的,他自己看不见也碰不到,裹着一身湿气出来坐床上,没穿上衣,方便周虞上药。
周虞停在门口。
他心里略微带着几分踌躇,很想说你为什么能在一个小时候表白过的男人面前这么坦然的脱去上衣等着上药,这难道在别人眼里不就是一种□□裸勾引的行为吗?
万一我真被勾引到了兽性大发的扑倒你,那你可没地儿哭去了。
然而周虞并不能把这些心里话对沈庆雨说出来,因为他还得稳住他在沈庆雨面前立的直男人设,而直男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在直男的眼里男人和男人之间只有社会主义兄弟情,都是纯纯的友谊。
周虞心里莫名憋了一口气,目不直视的径直走到床边,手里拎着药箱,坐在了沈庆雨身后。
他皱眉:“伤口碰水了?”
“不小心淋到了,没注意。”
沈庆雨偏过头来,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顺着下颌淌到后肩,伤口边缘有点点发白。
“下次一定要注意点,伤口不能碰水。”周虞放轻了动作,用棉签蘸了碘伏一点一点的涂在伤口上,再给他抹了消炎药膏。
“嗯。”
“能不能帮我擦下头发?”沈庆雨头也不回:“手臂抬起来有点吃力。”
“可以,”周虞在他的指示下去衣柜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想了想,对沈庆雨道:“你转过来,这样好擦一点。”
沈庆雨闻言转身,在周虞目光下有两个粉色的小点与他赤诚相对。
他不自在的别开视线,隔着毛巾擦拭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