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颔首,店主把差不多十厘米高的玫瑰递到傅沉手上。
傅沉捏着花枝放到眼前转了一圈:“有刀吗?”
店主:“有的。”他弯腰翻出一把小巧精致的美工刀。
傅沉接过推出一点刀片,低垂着眉眼在上面雕了什么,挑了张黑色鎏金纸包起来。
他包得很有技巧,让人从外面看不出这是一枝残缺的玫瑰,只觉得有一股高贵的清冷。
如同他一样,华丽的外表下是残缺破碎的内里,送给别人都没人要,孤零零的留到现在。
店主忍不住赞叹:“先生,您的手好巧。”
傅沉没有回话,扫码付了原先的价钱。
柯离等在外面,见人一出来,连忙心虚地凑过去帮忙抱花:“这花买的真好,我和你一起上去?”
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才上飞机,傅沉自己猜出了季夏那天找他的原因。
傅沉将向日葵往后收了收,躲过柯离的手,他把玫瑰递到他手里:“拿好,订晚上回去的机票。”
柯离惊讶:“回去?回哪?”
傅沉扫他一眼:“你说呢?”
“今后他的事你再瞒我,就别干了。”
柯离哎了一声,心想自己这是白替人担心。左右为难个屁,他看季夏在他傅哥眼里根本无人能敌。
傅沉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到单人病房前,屈指敲了三下门。
大概站了十多分钟,里面才传来一句冰冷的话语:“进来。”
傅沉神色毫无波澜,进去后关上门,把帽子口罩摘掉放到边上的木柜上。
“阿沉,好久不见啊。”
乔东端着保温杯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笑眯眯地转过头。
傅沉眉眼冷锐,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走过去把花搭在床头柜上——唯一的花瓶里已经插上浅色的雏菊。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冷着声:“我是这样教你的?前辈对你讲话你就是这么回答的?”
乔东摆摆手:“没事,年轻人嘛,年轻气盛,都不喜欢这一套。”
女人的眉眼和傅沉有几分相似之处,常年病床的折磨已经把她的五官变得消瘦刻薄:
“他年轻?他都32了,娱乐圈这个年龄还一事无成,根本毫无指望的废物。”
傅沉神色冷淡,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这个女人喋喋不休,还有人等着他回去。
他摆好了花转身向外走。
女人见他要离开,声音陡然拔高:“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别忘了把我害成这样的是谁,是谁害得我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受尽屈辱。”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人生,你还不听我的话?”
“别忘了每次生日让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记住你能这样走在白天下,是因为我以死一搏生下了你!”
傅沉转身,这样的话他从七岁就开始听,几乎倒背如流。这么多年,他全活在这份压抑的愧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