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戏弄他?
慕伯言开口,就是嘴不对心,“好。”
季茹雪笑了,“那走吧。”
那于慕伯言来说,大概是荒唐的一天,他放弃了整个下午的安排,跟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去了郊外的片树林,坐在一刻被伐倒的树干上一动不动几个小时,看着一个女孩拿着画笔沾着五颜六色地颜色,皱着眉在画纸上涂涂改改。
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一片这么好看的地方,树木,草地,和一条浅却干净的溪流,她穿着一身白裙坐在一块石头上,长而繁复的裙摆随意地散开在地上,沾了碎草和尘土她也不在意,甚至偶尔会将手上五颜六色地颜料蹭在一看就价值不菲地裙子上。
夕阳的余晖穿过树叶打在她身上,染着黄色、橙色、红色的光斑,她好看得像是坠入凡尘的精灵。
太阳渐渐落山,可这点时间根本不够季茹雪画完这幅画,她扔下画笔,走到慕伯言面前,蹲下,“我的画没有画完,可是天已经黑了。”
“我想画完它,你后天有时间吗?”
她要求提得太过理所当然,她为什么会觉得别人像她一样总是又那么多的时间,他真的很忙。
慕伯言:“有。”
季茹雪笑了,“后天下午可以吗?”
后天下午有会议。
慕伯言,“可以。”
季茹雪:“那后天下午我们在邵阳路的咖啡馆见面。”
之后季茹雪总是偷偷跑出来,拿着她的画板,画了不知道几幅慕伯言。
季茹雪之后约见了慕伯言很多次,画了很多副慕伯言,有小树林里的,有咖啡馆里的,有图书馆里他安静看书的,很多很多幅。
慕伯言手上拿着一本书,靠坐在咖啡馆的沙发上,对面的季茹雪依旧在涂涂画画。
她今天穿了一身乖巧保守的长裙,淑女又端庄的打扮,衣服和性格,一点都不符合。
慕伯言合上手上的书,看着季茹雪又把手上的颜料蹭在了衣服上,她就像是故意的,因为同样是画画,有的衣服并不会得到她这样的待遇,她也能画完一下午衣服一点颜料都不沾。她好像不喜欢的衣服就会这么弄。
慕伯言看着季茹雪,想到这大概是第七幅了,有些好奇,“你一直画我,不回腻吗?”
“不会啊,”季茹雪:“你好看。”
慕伯言一愣,心跳微微突然有些快。
季茹雪画了很多幅,从中挑了最喜欢的一幅送给了慕伯言,其他的都收了起来,慕伯言接过画时,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她画够了,是不是就不会见了?
季茹雪总是偷偷往外跑,季父季母哪能发现不了,原本他们没怎么在意,直到他们从季茹雪的画室里,发现了十几张画着同一个男人的画。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季茹雪从不画人,这突然就开始画男人,一画还一下子画了十几服,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季茹雪存了什么心思,父母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晚季茹雪带着新完成的画回家,准备把新得的画放进那十几张中去,想到越来越多的画,她很开心。可季茹雪一进门就被一脸怒容的父母堵在客厅楼下。
季父把那一摞画摔在季茹雪面前,“这几天不要出去了,家里在跟许家商量你们的婚事,有些心思,该收就收收。”
季茹雪脸色不太好看,“你明知道我跟许思辰从小不对付!”
季父:“感情可以培养,许家是目前最合适的联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