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纤浓的睫毛垂下,淡淡道,“大概是哪位正义之士看不过眼出手相助吧。”
陶缇一怔,扬起小脸,水灵灵的眼眸看向他。
裴延眉心微动。
下一刻,就听到她用又惊讶又兴奋的语气道,“会不会是什么江湖高人?就像是武侠话本里写的那样?……说起这个,殿下,大渊有江湖吗?有没有武林大会之类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拿着宫廷种田的剧本,这会子听裴延一提,她突然好奇起江湖事来。
裴延哑然失笑。
刚才有那么一瞬,他还以为她猜到了内情,着实捏了把汗。
见她眸光清澈,又懵懂单纯的样子,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顺着话茬与她说起江湖。
陶缇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就连回到瑶光殿,沐浴洗漱后,窝在他的怀中,都是听着这些江湖中的恩怨情仇睡着的。
待她熟睡后,裴延像往常一般,吻了吻她的额头,拥着她香软的身子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
………
翌日上午,瑶光殿来了贵客。
见着景阳长公主时,陶缇刚起床的困意顿时荡然无存,有些拘谨的理了下身上的衣裙,连忙上前行礼问安。
却不曾想景阳长公主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她,脸上写满和蔼,“好孩子,不必多礼。”
这般亲切的态度,让陶缇怪不适应的。
她偷偷看了眼长公主,又偷偷看了眼长公主身后的青禾,青禾朝她微笑点了下头。
长公主道,“阿缇,我可以这般唤你么?”
“当然可以。”陶缇不假思索道。
“好,好孩子。”
景阳长公主颔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昨日忙着找皇后母女算账,我都没能好好与你道谢。昨日之事,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家青禾,唉……她要真遭了那对母女的算计,她活不了,我也活不成了。”
说到这里,她缓了缓情绪,又朝身旁的大宫女使了个眼神。
不一会儿,就有十来个太监宫女端着金银玉器、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走了进来,整整齐齐站成一排,十分气派。
“这些只是薄礼。”景阳长公主郑重道,“我们晋国公府欠你一份情,日后你若是遇到什么难处,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尽管与姑母说,姑母定替你出头。”
陶缇也从开始的惊诧回过神来,见长公主又是承诺,又是自称“姑母”,足见她对自己的亲密。
她忙道,“长……姑母,您不必这么客气,青禾是殿下的妹妹,便也是我的妹妹。都是一家人,我这个当嫂嫂的,自然要护着青禾的。”
见她一脸真挚,景阳长公主心有触动,不住颔首道,“好,好……延儿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想到之前自己对她的偏见,景阳心头不免有些愧疚,是自己狭隘了。
陶缇请着景阳长公主和青禾往屋里坐,又让玲珑上茶备糕点。
几人刚坐下没多久,糕点都没尝一块,就见玲珑快步走进来,“太子妃,勇威候夫人前来拜访。”
陶缇一怔,她下意识的看向景阳长公主,这也忒巧了吧?
果不其然,长公主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也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两人再见,会是个什么场景……
陶缇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要真打起来,她就拉着青禾小可爱去厨房躲一躲。,!
>又是在周家的地盘,又是公主和县主之间的事,旁人就算觉得不对劲,轻易也不敢去管。
何况他们下的药也很巧妙,曲水流觞时喝的酒里并没有加迷药,而是加了一种叫做紫稍花的花粉,单独喝酒并不会有什么异样。但若与香炉里的特殊香料混合在一起,便会起到强烈的催情迷魂效果。
青禾之前在曲水流觞时喝了一杯酒,后来嗅到那香味,才会有晕眩发软的症状。而没有喝过酒的宫女,单独嗅到那香味,并不会有什么反应。
“真是好算计。”陶缇咂舌道,若有人存着坏心要害人,真是很难防,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将裴灵碧打晕了啊?”陶缇很是困惑,“我后来问过阿蝉,她一直在外面守着,都没看到有人进去,真是奇了怪了……”
裴延纤浓的睫毛垂下,淡淡道,“大概是哪位正义之士看不过眼出手相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