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位是……?”临近尉迟王府侧门,付绵绵状似无意的开口问了一句。
徐护卫丝毫没有察觉,神色如常的回应道:“哦,那位呀,那位乃是柳少监。您二位不在京城许是不大了解,柳少监虽然只是个五品官职,但是主管天文,颇受宫中及各大贵族的器重哩!”
柳?
顾轩脚下一顿,猛地侧过头去打量了一番付绵绵的神情,徐护卫不清楚他却是知道的,付仵作有位前些年进京赶考的夫君,就姓柳。
然付绵绵在听到此回答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面上没有喜意更没有怨怼,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许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盯视,她还疑惑的抬了抬眼皮,无半点异常的模样。
顾轩到底是顾忌着前方的徐护卫,而且他也自知并无立场去探究别人的私事,是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就这样,三人终于走进了尉迟王府内。王府的建筑风格更偏向于北方的沉稳大气,据说临近西侧门的这个还不是主花园,面积竟都要比青河县于府的整个后院大了,看来正儿八经的贵族与小县城里乡绅之间的差距,很难用言语能够描述的清。
走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停在了一个院落外,徐护卫站在院门前冲着守门的婆子拱了拱手:“张妈妈,还劳烦您向世子妃通传一声,就说我从青河县回来了。”
徐护卫在府中的地位应该是不低,那婆子见了他态度颇为客气,问了一声好后就忙不迭的往主屋去了,没过多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满脸堆笑:“徐护卫,主子说了让老奴带这位姑娘进去,至于您还是先回前院歇着,到时候办好了差事的赏赐,总不会少了你的。”
常年伺候在主家身边,这话语里的意思徐护卫还是能听懂的,是以他只是淡淡的谢了恩,随后给付绵绵使了一个眼色后,便拽着顾轩往前院去了。顾轩一向机灵,对此也并未表示什么异议,只是用眼神叮嘱了她一番,就随着徐护卫一起走了。
付绵绵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勉强将一路的疲惫抛在脑后,冲着张妈妈客气的笑了笑,规规矩矩的走进了院子里。
行至主屋门前,有丫鬟殷勤的打开了帘子,脆生生的说了一句:“姑娘快请吧,主子可就在里面等您呢!”
此时屋子里隐约传出来了一阵又一阵的说话声,付绵绵眉头一跳,垂眸缓步走了进去。在屏风外站住了脚,一边福身一边问好:“草民付氏,问世子妃安。”
很快,对面就传来了世子妃那温婉的声音:“快些免礼吧,一别许久,你且进来让我好好瞧瞧。”
付绵绵应了,绕过屏风就看到那位在青河县见过的世子妃正坐在前方的主位上,瞧着似乎比之前的状态好了许多,只是仍旧难掩那股子憔悴之意。
下方,还有两名做贵夫人打扮的,只是不知身份为何。
很明显,在她到来之前,世子妃正在待客。三人看起来情绪颇佳,不过这些贵人甚少会将真实感受展现出来,一时间倒也让人难以捉摸清楚眼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这位是……?”其中一名妇人率先开了口,指着站在中央的付绵绵问道。
趁着付绵绵尚未回应,世子妃倒是介绍了起来:“她是付氏,乃是我在青河县那几个月遇到的医女,两位夫人也是晓得的,宫外的好医女不大好找,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不容易。”
“那件事之后,多亏了她替我调理身体,如若不然,我这一条命怕是也要交代在青河县了!”女人说到这,像是回想起了那惨死的幼子,不由得悲从中来,用帕子捂住了脸低声啜泣。
另外两名贵妇见状,直接有些慌了神,纷纷出言安慰:“世子妃节哀,您与世子都还年轻,事已至此,理应多为之后做打算才是。”
“没错,世子妃身强力壮,这又把合心意的医女拢到了身边,没准来年尉迟王府就又有大喜事儿了!”
世子妃擦了擦微红的眼角,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旋即看向了堂下垂首立着的人,扬声道:“付氏,这位乃是朝中王侍郎的夫人,你只管称呼其为谢夫人吧。”
谢夫人矜贵的抿了抿唇,她长着一张长脸,看起来三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着华贵紫色裙装,脑袋上珠光环绕。
“至于这位乃是国公府上嫡二公子的夫人,你且称呼为李夫人,李夫人乃是我在闺阁时候要好的手帕交。”世子妃说到这,冲着对方柔柔一笑。
李夫人比之谢夫人要年轻许多,长着一张标准的美人面,只是端坐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那个所谓的医女。
国公府?付绵绵眼皮跳了两下,这样说来眼前这位李氏可不就是柳青山未来的嫡亲嫂子?毕竟在原剧情中柳青山可是娶了国公府上嫡幼女,自此才在朝中扎稳了根基,一路高歌的。
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思绪,照常福身:“见过谢夫人、李夫人。”
“免礼,你既是医女,我今儿也算借着芷曦的光了。最近早起我总是感觉胸闷气短,从宫里请了医女及太医过来也没说出个缘由,只是开了一些补气血的药让我吃,吃的嘴巴都苦了也没见效果。”国公府嫡二公子的妻子李氏亲切的称呼着世子妃的闺名,像是没有看到对方那忽然僵硬的在脸上的笑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既然世子妃都说你有本事,不若你帮我瞧瞧,我这到底是什么病?”
话音落下,世子妃就欲找借口婉拒:“淑晴……她刚刚才从青河县进京,这一路身上不知会沾染什么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