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所有的受害者都被顺利的转移到了医院,并且经过了细致的身体检查,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人因为长期见不到阳光,皮肤苍白到几近透明。
可能就像一直在渔船上的那两个人交代一样,幕后之人对这些人的身体健康十分看重,除却非法拘禁,吃喝上从未亏待过他们。
同时,山羊胡和精明男交代,他们和牛华阳本是朋友,某日牛华阳找到二人,表示想让他们帮忙在渔船上看着这些人,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却能够得到一笔相当丰厚的报酬。两个人一向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一时间财迷心窍,竟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在被警方控制之后,他们后悔极了,还没等周琛他们正式审问,就噼里啪啦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全部抖落一空。
而被带回次港区公安分局的刘玚更是没让警方浪费什么力气,在找到渔船之前他就已经被付绵绵敏锐的直觉吓破了胆,这会儿可以说是证据确凿,怎么都逃不开,干脆也不挣扎了,周琛他们问什么,他便老老实实的回应什么。
案情似乎以一个良好的态势发展着。
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周琛和付绵绵在审讯室中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夹,然后没有多看一眼对面的刘玚,很快先后起身出了审讯室。就在二人往电梯方向走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刚刚下电梯从医院回来的沈志,三人干脆继续往前,走到了本楼层的休息室内,面色凝重的互相交换着信息。
又是一夜的奋战,方才在医院一直都是工作状态还不觉得什么,一回来脑子就有些发懵了。是以沈志先是走到热水器旁边冲了一杯咖啡,两口就喝光了后,转身靠在柜子上冲着对面桌子旁边坐着的两个人扬了扬下巴:“有几个受害者精神状态相对来说还算稳定,他们均靠着照片指认出了鲍峰及马戏团的几名工作人员为当初绑架他们的元凶,还称的确见过刘玚和牛华阳,只是对于张纲和陆明良比较陌生,表示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而赵向文这些受害者也熟悉,经常和刘玚、牛华阳在一处,应该也是他们这个团伙的一份子没错了。”沈志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随后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赵向文死亡的时候,这十一名受害者中有几人在场,他们表示是牛华阳与赵向文起了言语上的冲突,忽然牛华阳就拔出了那把刀,直接把人捅死了。”
“然后牛华阳在刘玚的帮助下把尸体运走,接着又把受害者从库房转移到了船上。”
付绵绵闻言附和的点了点头:“赵向文之死和刘玚交代的倒是差不多,那些受害者有没有提起,牛华阳和赵向文为什么会内讧?”
“他们都受到了比较严重的惊吓,记不大清了,而且据说最开始二人争吵的声音很小,港口又是常年的环境嘈杂,没人能够说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沈志摇头。
付绵绵眨了眨眼:“刘玚倒是稍微提了提,好像是因为赵向文联系了一个客户,中间出了点差错,牛华阳怀疑他故意走漏风声。”
沈志看起来有些不解:“刘玚和他们是一伙的,竟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刘玚说他只是负责看管被送过来仓库的那些人罢了,其他一概不知,甚至没有见过陆明良。他一直都是和牛华阳联系,赵向文也只是偶尔随着牛华阳一起过来,仅此而已。”周琛接过了话茬,表情中多少带着点讥讽。
“这样看来,他们这群人分工倒是明确的很,陆明良就不怕出事?”沈志撇了撇嘴。
付绵绵垂眸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轻笑,旋即开了口:“怕什么?刘玚在这之前对于牛华阳幕后的老板,仅仅只是知道对方叫良哥罢了,至于张纲、鲍峰和牛华阳,显然对他的忠诚度是有的。话又说回来,案件调查进展到现在,咱们手头上有什么能够钉住陆明良的有力证据吗?”
沈志眼珠转了转,这么一想的确是,张纲和鲍峰一直不肯正面回应,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看样子是打算闭嘴到底。至于剩下的人证物证,全部整齐划一的指向了牛华阳,而陆明良则是掩藏在他的身后,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这咋办?要不咱们把张纲和鲍峰从双河分局调过来,用刘玚再诈诈他们?”他挠了挠头,现在这些人要面对的可不是单纯的两起杀人案了,现在牵涉之广,愈发的让人心惊。
就算张纲依旧狡猾,可有不少受害者是鲍峰及其手下的马戏团亲手绑架的,面对这些人毫无遮拦的指控,他注定是逃脱不掉。一旦鲍峰清楚的知道必然要接受法律的审判,那他真的甘心只有自己落马吗?人心难测,保不齐他就会交代出来什么。
周琛并没有拒绝他的这个提议,反而点了点头:“也好,一会儿你就先去联系双河分局那边。”
“至于陆明良……”他眉头皱起,手上也因为心下的不确定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身前的桌面,显然因为对方过于狡猾,让他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