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徇邪笑起来:“难不成仙尊大人以自己肉身做解药,将殊华体内的蛊虫引走了?”
“以仙尊宠爱徒儿的程度,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
景梵冷眼看着他,周身刮起巨大的罡风,问月燃起强烈的冷焰对着傅徇头顶劈下。
“铮”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之中,傅徇竟扔掉佩剑,双手持玉笛拦住了问月的剑刃。
他紧咬牙关,冷汗自额角流下,强撑着一点点站起来,与景梵平视。
“果然如传闻那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人物。”
“此话怎讲?”
景梵挑眉道:“与傅宫主这等蔑视人命的魔头相比,本座尚还比不及。”
“哈哈哈……”
傅徇大笑起来,五官因为强逼入脏腑的法力压制而流出血滴。
“景梵,你可知我为何执意要带云殊华回玉逍宫?”
说到云殊华三个字,傅徇能明显感觉到面前坚不可摧的男人神色微变,他抓住机会,强忍着痛意颤声道:“那孩子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你竟没有发现他与天音石互有感应?”
景梵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殊华他就是下一任命定的东域域主,迟早有一天会取代你,成为天下新一任的主人!你二人相爱又如何,最后不过是沦为众生的笑柄,做师尊的终究会遭徒儿背叛,亲手被所爱之人弑杀,亲眼看着他坐上那最尊贵的位置。”
“若我是你,我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云殊华,我不会留给别人任何可乘之机,可你呢?景梵,你不是这世上最冷血无情的人吗,你难道会安心看他成为你的威胁?”
景梵一剑狠狠刺入傅徇腹中。
他眉眼疏淡,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傅宫主可还有别的话要说?”
“呃……”傅徇吃痛地握住剑,额上青筋暴起,他唇角似勾微勾,仿佛不在意自己即将要死似的,“你不信?”
“你可知殊华为何姓氏为云,那是因为,他的爹是东域云氏名正言顺的天道传承人,是曾经的东域域主!你不过是机缘巧合下造势而得传承的窃贼,是须弥中微不足道的一粒芥子,怎配这等尊贵的殊荣?”
“殊华天生便与天音石有感应,届时五域众人皆会以他为尊,你这等失了天道支持的弃子,自然要跌入尘泥,粉身碎骨!”
景梵似笑非笑点点头,道:“好啊,至于后事到底如何,请傅宫主去九泉之下一观吧。”
语毕,他单手结出一道莲花法印加在问月剑柄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傅徇忽然如鬼魅一般迎着剑刃直逼景梵,抬手化出魔气缭绕的一掌直击他心口!
眼前的人法力暴涨,竟将十成十的修为用了出来,景梵反应极快地后退抵挡,还是被那强势的法力震退数步。
就在这瞬息之间,傅徇已占得先机,只见他向嘴中丢了颗珠子,脸色顿时红润起来,趁乱消失在屋中。
景梵收回问月,轻轻擦拭掉脸上的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宅院,踏上了马车。
月色照耀之下,一驾马车快速驶回絜城,最终在秋园门前停下。
这一路上,景梵一语不发地为云殊华上了药,神色如往常那般温柔。
云殊华咬着唇,时时想开口解释,可看着景梵闭目静坐的样子,又噤了声。
马车停靠在巷口,景梵一把撩开帘子,扶着云殊华小心地下了车。
临入秋园之时,云殊华忽然顿住,转头看着不远处露出的涤音寺一角,试探性地问道:“师尊,我们不去那里了吗?”
景梵顺着他的眸光看去,轻声道:“不去了。”
“……”
云殊华失神地眨眨眼,在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入秋园,瞬间被眼前的景色震惊,眸中闪过浓浓的惊艳。
“公子终于回来了,快快请进。”
不远处迎上来一位面容和蔼的老伯,但见他衣着华贵,手中一盏灯,毕恭毕敬看着景梵。
“带这位小公子去休息。”
景梵淡淡撂下这一句话,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