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跟着景梵走上前,躲开一条又一条粗重的锁链,视线转移到与天音石连接的法华碑刻之上,旋即惊讶地“哦”了一声。
“师尊,为何刻文有这么多道裂痕?”
也不知是不是从前没有瞧清楚的缘故,云殊华竟发现这片碑刻上有一小块是缺失的,先前还不觉得这处缺陷明显,如今裂痕多了,这里也更显眼了。
“这些裂痕表明有人在破坏极北之地的结界。”
云殊华点点头:“那这块缺失的碑刻呢?难道天音石一直都是这样有所缺损的?”
“自我见到天音石第一面起,便一直都是缺失的。”景梵淡声说。
“这么多年,竟无人知道那块碑刻在何处?”云殊华奇道,“莫非它本来就是如此?”
“不,天音石一向是完整的,但数年前天下大乱时,它忽然碎了,并且将其中一块碎片降在救世主的身上。”
这段话莫名让云殊华感到熟悉,他伸出手轻轻触了下天音石的表面,电光火石之间便想起曾经在中域隽宸殿修习过的功课。
救世主逢乱必出,是东域域主的不二人选,那块被天道择中所降下的传承,不就是在师尊身上的吗?!
为何师尊没有将碑刻归还呢?
云殊华不解地看向景梵,却不料后者也在看着他。
“小华一定想问,那块降在为师身上的碑刻究竟去了哪。”景梵勾唇。
“这下,话又要说回到那个雪夜了。”
云殊华眨眨眼,脑海中的思路不知为何忽然就通畅了起来:“师尊是想说,那块碑刻与赠玉璧的神秘人有关?”
景梵却说:“准确地来说,是有人将我身上的碑刻取出,而那个神秘人恰好救了重伤的我。”
“原来事情的来龙去脉竟是这样的,”云殊华叹道,“那狡诈恶徒究竟是谁,师尊可知晓?”
“自然,”景梵颔首,不紧不慢地道,“说巧不巧,此人正是害你性命的清虚门门主,卫惝。”
“竟然是他!”云殊华重重击了下天音石,随后吃痛地缩回手,“为何师尊见到他并未有理应中的愤怒,若是我,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再将那碑刻夺回来!”
“狡兔有三窟,卫惝绝不会在此时落入为师手中,是故也不必急于一时,”景梵眸色幽深,“再者,谁又说掌管天下一定要手握天道传承?”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一根锁链,无数金光顺着经文流入天音石的刻纹中,一人一石以法力相和。
云殊华被这种奇妙的感应吸引住了,开口问道:“师尊是天道所选之人,故而能与天音石沟通?”
“为师也仅能感应到天音石的法力,若说沟通天意倒算不上,”景梵淡笑道,“不过这已经足够证明身份,至于那块碑刻在哪,并不重要。”
云殊华心里浮起一丝担忧,却又认为师尊说的有理,那碑刻不过是一块可以表明天道正统的石头罢了,即使不在手里,师尊不也照样稳坐东域域主之位了吗?
且只有天选之人才可以与天音石有所感应,如果有一天卫惝站在这石头面前,未必真能与其沟通。
另一边,景梵已踏出锁链之外,唤道:“小华,我们走吧。”
“好。”
云殊华捏着手中的链子,轻轻拨开,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
无人注意,那被他手指抚过的地方,经文闪烁着幽暗的光,缓慢地传入天音石之中。
随后,天音石再度恢复沉寂。
待回了景梵方才休憩的偏殿,云殊华便跟着师尊乖乖坐在榻上等着敷药。
景梵不知从何处的柜中寻出一个简易的药箱,随即走到小徒弟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