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下雪的天,他们不在屋里温酒交谈,反倒在屋外吹冷风,意欲何为?
慕时清没有接邵成熹的话,朝邵婉稍稍颔首,又坐回竹墩。
邵成熹从雪里拽出一坛酒,打开酒塞,递给慕时清,“你怎么一点儿没醉?”
慕时清扶额,接过酒坛,“你还知道自己醉了?”
“哼。”邵成熹抱着另一坛酒,嘟囔道,“醉了又能怎样,又没人来关心我。”
一旁的邵婉赶忙上前,扯过兄长怀里的酒坛,“哥哥醉了,别染了风寒,我让人扶你进屋歇息。”
可能是觉得与慕时清喝酒没意思,邵成熹站起来,拿捏不好力道地拍拍邵婉肩头,“那行,哥哥回屋睡会儿,你帮哥哥招待一下时清嗝”
闻得酒气,邵婉轻推兄长后背,“哥哥快回。”
邵成熹板着脸道:“小白眼狼,一点儿也不关心哥哥,不像哥哥,为了你,把慕时清都请来府上了,近水楼台,你可别错过机会。”
“”
实在受不了兄长一喝多就胡言乱语,邵婉皱着眉头将人推进房,转身面对慕时清时,根本不知要如何圆场。
好在慕时清察觉到了姑娘家的窘迫,没有追问下去。邵成熹回了屋,他自然没有逗留的理由,双手作揖道:“令兄为情所困,还望邵姑娘多加开导,给予关心,在下先行告辞。”
“慕二爷等等。”
邵婉看向身后的小兰,使眼色道:“快去取把伞。”
小兰小跑开,生怕小姐心心念念的慕公子离开。
可能连邵婉自己都不知道,她“心悦”慕时清的事,已经成了全府未公开的秘密。
不能怪府中人误会,她整日寻找慕时清所著的全部书籍,将慕时清的名句挂在嘴边,能不让人误会么。
不过,邵婉并不能说清自己对慕时清的感情,缘在从很多年前就产生的敬慕。是在“第一次”碰面开始的感觉,化为一只无影手,抓挠她的心扉,让她忍不住去打听慕时清的行踪。她知道这样不好,但控制不住自己。
见主仆二人如此热情,慕时清没好意思拒绝,其实他是乘坐马车来的。
小兰取来油纸伞,递给邵婉,还不忘冲邵婉挤眉弄眼。
邵婉更觉羞赧,双手抱着伞走到慕时清面前。
两人身量差得多,邵婉不得不仰起头,说出刚刚在心里演练不止十遍的说辞,可当触及到男人的眉眼时,那些话语卡在嗓子眼,半晌吐不出来。
淡然如慕时清,都被她染了紧张,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立即移开。
自小学习的礼数告诉他,不可盯着女子细瞧,可目光像不听使唤,坠入了对方纯净的眸子。
那种被彼此牵动宿命的感觉还不浓烈,但动心仅仅是在一瞬间迸发。
离开的时候,邵婉问他:“若换作是慕二爷,也会像哥哥一样难过吗?”
慕时清摇摇头,“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邵婉低头,感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没曾想,又听慕时清道:“若真要凭空去想,我想我会的。”
那一刻,邵婉有点酸楚,也不知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