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祎不以为然,也许是自小目睹母亲独守空房、宫妃为父皇争风吃醋的场景,他从动了娶妻的心思起,就没打算充盈后院,只想与妻子出双入对。
恰好妻子又是自己的心上人,他已经知足了。
徐贵关切道:“陛下感觉腿脚可有不适?”
赵祎原地扭了一下脚腕,“无碍。”
不仅无碍,还步履稳健。
一想到以后都不用再隐忍,男人冷峻的眉眼浮现一抹笑意,可他一回到燕寝,就被告知附近一座城池遭遇洪水,还冲垮了桥梁,有部分百姓受伤。
为此,朝廷开始商讨修缮和抚慰百姓之事,赵祎还亲临那座城池视察抚民,一忙就忙到了月底。
七月流火,早晚的天气开始寒凉,慕夭端坐在窗前,托腮看着枝桠里金灿灿的日光,思念着她的良人,思绪不禁飘回到两人被囚的那段时光。
自打在赵祎面前暴露身份,“小黑丫头”隔三差五就要来送药,那会儿赵祎受药物控制不能动弹,“小黑丫头”就很是豪气地用自己的嘴喂他喝药。
她清楚记得,第三次唇齿相贴时,她的心跳乱了节律,正当她陷入疑惑时,闭目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眸光灼灼地看着她。
抹了一下嘴,慕夭恼羞道:“你醒了啊。”
赵祎捂着胸口坐起来,费力靠在床围上,静静看着她。
慕夭觉得浑身燥热,脸蛋灼烧,幸好有黑色的胭脂做掩,才避过被审视的尴尬。
“你醒了为何装睡?”顾不得害羞,她板着脸质问,一副被戏耍的模样。
看着面前黑乎乎的小丫头,赵祎凄笑道:“咱们可真惨。”
慕夭扬起脖颈,哼了一声,境遇惨成这样,还能得她不离不弃照顾左右,这份情义不该令他动容吗?他不是该把自己的全部都送给她么。
下一瞬,就听男人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侍卿三生以做答谢。”
当时,慕夭被这句话惊到了,侍卿三生,这是一个储君的承诺还是玩笑?
事实上,从脱险回到亲朋身边,赵祎就以实际行动兑现了当时的承诺。
算起来,与赵祎相识的几年里,还从未被他诓过一次,他允诺给她的事情,都会实现。
想到此,慕夭趴在窗台上,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所遇淑人,三生有幸。
抬手遮住耀目的日光,慕夭看着指缝中的天空,弯起唇角,“祎哥哥,下一世夭儿一定要先找到你。”
远在外城的赵祎替灾民绑扎好伤口,耐心听完他们的诉求,给予保证后,起身走出临时搭建的帐篷。
一寸寸日光爬上睫羽,赵祎负手望着汴京城方向,眸光温和。
“陛下。”
御前侍卫走上前,“灾民都已安置稳妥,当地衙门也接到了来自国库的救灾物资,卑职建议陛下先行回宫,将其余事交由卑职等处理。”
赵祎摇摇头,“朕再住上几日,等灾害被彻底控制再离开。”
侍卫不敢忤逆,亦步亦趋地跟着男人身后。
三日后,灾情被彻底控制住,赵祎这才打道回府。一回宫,堆满御案的奏折和棘手的大事让他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抽不开身。
身为皇后,慕夭自然体恤他的辛苦,没有去添乱,只是每日定时让人去送燕窝粥,有时也会自己过去,但众目睽睽下,她也只是点个卯,很快就离开。
在忙碌了小半月后,赵祎终于批阅完手里的折子,腾出时间陪伴慕夭。
当他走到寝宫的院落前,就听见里面传来宫侍的雀跃声,都在为帝后准备晚膳和浴汤等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