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为两人端来茶水,笑着问道:“你们还未吃午饭吧,我这就去做。”
“不必了。”陆喻舟夹起一张银票,淡淡道,“我们此来是为了询问你一件事,你务必要如实回答。”
从未见过这么大额的银票,郑氏两眼放光,心道宝珊真是攀上高枝儿了啊。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赵氏满脸堆笑,“您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当年你从他人手里带走宝珊时,必定得了宝珊的卖身契,那上面应该有宝珊的生辰。”
一听这话,郑氏瞬间明白过来他们找上门的原因,言笑道:“自然是有的,我也曾想把宝珊当女儿养的,要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谁会卖女儿啊。”
说着,她回到里屋,翻箱倒柜后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宝珊的生辰。
拿起卖身契,宝珊模糊了视线,当年苦求养母看一眼自己的卖身契,养母就是不拿出来,足见一张银票比她在养母心里重要的多。
早已知晓养母的为人,宝珊心里没什么波澜。收好卖身契,准备带着陆喻舟离开。
可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面黄肌瘦、邋遢潦倒。
是宝珊的养父徐老七。
浓重的酒味让宝珊犯呕,挽起陆喻舟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乍一见到宝珊,徐老七有点没认出来,揉了揉眼角仔细去瞧,惊讶道:“这不是珊丫头嘛!”
宝珊当做没听见,快步走向栅栏门。
徐老七挠头,“珊丫头怎么回来了?”
郑氏赶忙拉住丈夫,使眼色道:“快闭嘴,没看她身边有个男人么。”
徐老七更懵了,她这是要成亲回来要嫁妆了?再看凌乱的里屋,男人一下就火了,奋力追了出去,拦下马车,“我说珊丫头,当年我们供你吃喝,还把你送去了大户人家做侍女,你不知道报恩,还来搜刮我们的钱财,良心不疼吗?快把钱两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只白皙的大手掀开车帷,露出面如冠玉的容颜,笑问道:“你能如何不客气?说来听听。”
徐老七是附近出了名的脾气差,最受不得别人挑衅,哼笑着撸起袖子,“那你问问珊丫头啊,看看她还记不记得老子的拳头有多重。”
话落,周遭的空气似凝结成霜。
两个男人都在笑,一个嘚瑟大言不惭,一个冽然笑里藏刀。
嘴角的弧度渐渐压下,陆喻舟扯开宝珊意欲阻拦的手,缓缓下了马车,走到徐老七面前。
陆喻舟突然揪住徐老七的衣襟,语气冷肃地问道:“说清楚,当年你打过宝珊多少次?”
从未被人如此羞辱过,徐老七借着酒劲儿挥出一拳,被陆喻舟用另一只手扼住。
“咯吱。”
是骨节被迫挤压的声音。
徐老七疼得龇牙咧嘴,抬腿去踹陆喻舟的腹部,身体却忽然腾空,整个人被对方举了起来。
在郑氏的尖叫声中,陆喻舟将徐老七狠狠扔在地上。
听着老家伙发出的惨叫,陆喻舟没有收手,抬起长腿,一脚踹在他头上,力道着实不小,“我再问一遍,你打过宝珊多少次?”
徐老七感觉头部充血,视线模糊,呕出一口酒,服软道:“没没没打过,爷误会了。”
陆喻舟又是一脚,踹得徐老七直流鼻血,“给宝珊道歉!”
说着,收回脚走向马车。
徐老七爬到马车前连连道歉,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窝里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