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掉?
慕夭瞪大杏眼,“怀上干嘛打掉?生下来,我帮着养。”
趴在厢底的小黄狗适时的“汪汪”叫起来,好像也不同意似的,可决定权在宝珊手里。
腹中怀了娃,是一种怎样的微妙感受?宝珊捂住腹部,短暂的挣扎后,眸光柔中带刚道:“我不打掉。”
她要把娃生下来。
娘亲处在泥潭中,尚且坚持养育她,她又有何不能养育这个孩子?只要不步娘亲病弱的后尘,她就能咬牙把孩子拉扯大,还要给孩子找一个父亲,前提是,那个男人心甘情愿。如果遇不到,她就独自抚养。
慕时清掀开车帷,将折好的纸张塞进慕夭手里,“拿好你外甥或外甥女的药方。”
慕夭“哈”一声,尾音上挑,“这么说,二叔认宝珊这个女儿了?”
玩笑要适可而止,慕时清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开始驾车,“咱们先找客栈,安顿好后再商议之后的事。”
因慕时清与陆喻舟的关系,宝珊不免有些担心,“慕先生,我已与缃国公府毫无关系,与世子也断了来往,这个孩子”
是她自己的。
慕时清没有回头,平静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以后孩子懂事,向你问起父亲是谁,你要如何回答?”
“孩子可以没有父亲。”
就像她一样。
小姑娘声音温软,但语气带着对父亲这个称谓的排斥。慕时清扭头看来,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恨令尊没有找到你?”
像一把钝刀袭向心口,宝珊缄默了。她该恨吗?有资格恨吗?亦或是,父亲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存在,那她的恨就成了无理取闹。
那个始终盘桓在心里的问题总是困扰着她,娘亲身体无恙时,为何背井离乡、改名换姓?
是由爱生恨,还是迫不得已?往事纷纷扰扰,让人陷入迷茫。
马车停靠在一家客栈,慕时清和慕夭扶着宝珊步下马车,径自走进门槛。齐冰拴好马车,梭巡一圈,没有同他们打招呼,独自去往驿馆。
没多久,驿工送出了八百里加急的密信
慕时清要了两间天字号房,自己住一间,其余三个姑娘住一间,并叮嘱慕夭不能与宝珊同住。
慕夭吐吐舌头,“二叔何时变得这么唠叨了?”
慕时清用折扇敲她的头,“都说你睡觉不老实,可别压到宝珊的肚子。”
被嫌弃的慕小姑娘皱皱鼻子,“我把自己绑起来就行了,我不要跟齐冰睡,她太闷了,不爱吱声。”
刚巧这时,齐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拎着烧鸡和新鲜的蔬菜。
慕夭走过去,绕着她转了一圈,“去哪儿了?”
齐冰拎起肉和菜,“怕店里的伙食油腻,宝珊还会吐,我想自己下厨。”
若真是怀了身孕,油不油腻都会吐,不过有这份心,已是难得。
“那你去忙吧,多谢了。”慕夭拍拍她的肩,转身之际,与慕时清交换了眼神。
大狐狸和小狐狸才不信齐冰只是单纯去买菜了。
等宝珊睡着后,慕夭悄悄去往慕时清的房间,“拦下驿馆的人了吗?”
慕时清手里夹着一封印有八百里加紧的密信,挑眉看向她,“你跟太子怎么回事?”
慕夭僵住,密信里不会写了她和太子的风月事吧?
太子会把他们之间的事告诉齐冰?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