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凝还等着巴结陶妧,将来给谢家生儿子,突然被告知定亲的消息,简直不敢置信,谢梁氏竟然要把她许配出去!
关键是,就算是把她许配给人家,连相看都没有,谢梁氏直接就把她许配出去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谢梁氏亲外甥女,曾经是柳家的大小姐,这跟打发丫鬟妾室有什么两样!
这要嫁过去,将来谁还会看得起她!
“不行,我要见姨母!”
孔嬷嬷道:“柳小姐,今时不同往日,您还是听话一些,大夫人自然是一切都要给你打点好。”
言下之意是,你还以为是闺阁姑娘,还要特意举办名义上的宴席相看一场?
你现在的名声,能嫁出去已经不错了。
柳香凝这下才彻底傻了眼,谢梁氏哪会让她这样不干净的人再给他儿子生孩子,她早该料到这一天的!
早知道她拿点钱出去过日子得了,将来开个铺子,何愁不能像陶妧一样,勾引个大官庇护!
现在,谢梁氏找人看得她这么严实,只怕逃婚也不行了!
“那,姨母总说给我带多少嫁妆吧!”大不了到时候等成婚那天再逃!
孔嬷嬷道:“十两银子。”
柳香凝仿佛被浇了一盆冷冰,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姨母怎么可能给我带这么一点银子!”
她要真拿着这些银子逃出去,只怕一天就花完了。
“您别看这些银子少,但是庄户人家可以吃好几年了,大夫人怕您过去委屈,所以还特意给孟家送了一些粮食和布匹面料,吃穿肯定不会委屈柳小姐,但是……”
“但是什么!”柳香凝迫不及待问,一定不会只有这些的!
“但是银子已经给了孟家了,您到时候带着金箔布匹嫁过去,也算风光。”
柳香凝这下明白了,谢梁氏是怕她逃婚,是要吃定了她将来离不开孟家,将来只能给庄户人家做媳妇!
那日子可怎么过呀!
“您也别难过,那庄户人家吃的饭菜虽然素淡了一些,可比您现在吃的斋饭好下饭多了,大夫人说,您这样的日子都能过,嫁给孟家自然也可以过,至于吃穿用度,大夫人已经交代了,以后定时给孟家送银两,孟家绝对不会委屈了您。”
定时送银两……
柳香凝明白了,谢梁氏这是铁了心的要把她按得死死的,不能逃婚,还得规规矩矩在孟家过日子,靠着她每日施舍来的钱存活……
谢梁氏则的婚期也很仓促,就在三天之后。
起初,蒲儿闹了一场,三天能准备什么样的婚宴?
但是,柳香凝已经是妾室,又做过宁王的通房丫鬟,大操大办是不可能的,因为不便张扬,只让人准备了红轿子,几大箱子布匹,随便给柳香凝穿了件红衣裳,盖了个红盖头就抬到孟家了,排场还没有丫鬟出嫁的时候热闹。
孟家是庄户人家,自然是没有丫鬟的,所以孟家主母一早就带着儿子在门口迎接了。
花轿停到门口,柳香凝刚下花轿隔着红盖头瞥了眼一双苍老的像树皮一样的手,把手又收了回去,任由蒲儿扶着自己下了花轿。
孟家的主母,已经年过半百,因为常年种地的缘故,皮肤常年暴晒在烈日之下,自然不会太年轻,一眼看上去倒像是六十多岁的老妇,笑起来也格外慈祥。
虽然她心里并不满意这个儿媳妇,而且她对这个儿媳妇也不太了解,只知道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妾室,若是妾室没犯错,断然不会嫁到庄户人家来,可是她家里实在没有积蓄娶媳妇,而且儿子已经年过三十,没有成婚总不是个样子,小儿子科举之路前途未卜,可他读书人,将来不愁找不到媳妇,可是大儿子也总要留个后,只能接受别人赶出家门的妾室做个媳妇。
因为他们家没钱摆宴席,邻里也不多,所以只简单摆了几桌酒席。
孟大和柳香凝拜了堂,
柳香凝刚进屋子,看到草席铺的炕就来气,那层红红的床单,连个炕都遮不住!
“这么寒碜,怎么住人!”
“小姐,外面还有客人呢,咱们还是小点声吧,免得让人笑话咱们,大夫人说了,只要您听话,会给咱们每个月送来银两的,现在咱们的日子都捏在大夫人手里,您可千万别让人看出您不乐意啊!对了,这里虽然没有火炉,但好在有个炕,您先坐过去暖和暖和。”
柳香凝从小算不上锦衣玉食,可是吃穿用度都在侍郎府,跟大家小姐没什么两样。
突然软和和的床不让睡了,看到眼前草席铺的床,脏兮兮的屋子还有股子霉味,只觉得胸口一阵压抑,她连待都待不住,何况是住下来呢?难道她以后只能在农庄生活了吗?
想到这里,柳香凝眼底的泪水不由打湿了手掌面。
可是,离开了这里,她又能去哪儿呢?
“小姐,您就别哭了,说不定日子没咱们想的那么难过呢?虽然咱么住的不如以前,可是大夫人说了,吃穿绝对不会委屈了您,而且,这孟家看在大夫人的面子上绝对不会亏待您,听说这孟大三十四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他们哪儿见过您这么漂亮的女子呢!他们孟家人,一定会把您捧在手心里!总比咱们在谢府处处看人脸色强啊!”